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yun厥羊(2/4)



生间里的香皂、浴桶旁边的女士专用卫生袋他也收了箱。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客人准备的,别以为只有中国人财迷,别以为那些常门的外国人就不拿。当然老不知这些,他有不愿意别人看见他敛的卫生袋、浴什么的。可是,谁让他把机票给丢了呢!大家翻一通老的行李,机票仍然不见。老几乎要哭了,因为他从大家的脸上看了考察团全对他的恼火和鄙视。这叫他恐惧,他的,不觉就跪在了散的箱旁边,一面绝望地叨叨着:我早就知我是个倒霉,我天生就是个倒霉啊…老的失态众人没有料到,可能老自己也没有防备。但这必要时突然的气和懦弱和自己糟蹋自己,却能产生有力的效果和某自我保护的效应。老往箱旁边这么一跪,即刻缓解了大家对他的恼火。开始有人和颜悦地劝他了,还有人递给他一瓶矿泉。是啊,一个活人已经被一张机票折磨成这样,旁人再给他摆冷脸,至少是不够厚。就在这时,有人终于从老的一只鞋里掏了那张该死的机票。在飞机上人们断不了一阵窃窃私语:真不知这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把机票鞋不可——自己又记不住。

一边嘲笑自己一边赶刷牙洗脸,接着赶回到厨房继续剥蒜。看着那些象牙的、光溜溜、鼓绷绷的小蒜在他手下越聚越多,老心中那鬼祟的激情和暧昧的望说什么也捺不住了,他抓起一嘴里猛嚼,一辣辣的蒜香伴着脆生生的响动在老腔里爆炸。这就是幸福了,咀嚼中的老暗自思量。那么,早饭就大蒜当是福中之福了。想到这儿,老手疾快地把老伴留给他的剩粥和剩馒片在煤气灶上,旋即坐在门厅的餐桌上开始了他激情四的早饭。老的早饭习惯是传统中国式:他得喝粥,主油条皆可。但是喝粥吃馒就蒜,却不是一般中国人的习惯。有个老相声形容这不和谐的搭时说:有喜糖葫芦蘸蒜的,就有喜切糕蘸虾酱的呀。意指其荒唐。老这些,他吃任何东西都可以就着蒜。反过来,他吃蒜也可以不就着任何东西。这个早晨的老,已经两大蒜下肚的老,一脸汗,浑通泰,每个孔都洋溢着熟腾腾的无须躲闪的蒜气,健康的,又臭又香的。老整个人不觉就带那么一终生少见的理直气壮的得意。

啊,这就是老。他也常常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而厌恶自己,并有一轻微的自倾向。比方他的被老伴禁止吃蒜,他一边有一被压抑的难受,一边又觉得自己活该被禁止,不禁止他禁止谁?过日其实就是卤豆腐——一降一的事。总有一些人要对另一些人说“不许”总有一些人要听另一些人说“不许”再说,总在被禁止状态的人(如老本人)和总在禁止别人的人比起来,谁活得更省心呢,其实是那个被禁止的人。比方老因为吃蒜而不能家,那就意味着他也不用参与晚饭的炮制了,这不也是另一划算嘛。世间所有的不自由里其实都包着某自由。

然而,有朝一日能够自由吃蒜仍旧是老生命中一个既卑微又切的期望。这时,醒透了的老带着这近在咫尺的期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侧耳细听,卧室外边没有动静,老伴肯定已经走了。老伴和老分房睡觉已经多年,昨晚临睡前她已经向他代了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家应该注意的事情:查煤气表的可能来,煤气卡放在哪里;冷表里的存不多了,表好像有不准——不过还是先抓去小区的业公司买10吨。老伴把事情代清楚,也就算和老告了别。老伴一生瞧不上老,却也从来没想要离开他。在这不咸不淡的几十年里,他们甚至缺少短暂的分开。如果不是在外地工作的女儿要癌手术,老伴也不会连续几天离家。现在,老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又推开老伴房间虚掩着的门观察片刻,在确认房里真的没有老伴之后,便疾步了厨房,拉开柜橱的最下边一只屉,拿预先藏好的两蒜,三下两下地剥起来。这时有人门铃。老不觉浑一激灵:莫非她丢了什么东西又折回来取?慌中他把蒜藏屉赶去开门——他从来不敢怠慢老伴的门铃声。门开了,唉,原来是单位的纳给他送工资来了。老接了工资信手放在门厅的餐桌上——这不算宽绰的门厅也兼作着老家的餐厅,然后他虚让了纳一下请他来坐坐,纳说不啦不啦,老你是刚起床吧?边说边告了辞。老关好门,想想,纳都看他是刚起床,可不是嘛,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就站在厨房里剥蒜,老你是着的什么急呀。

这时又有人门铃。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