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爹说：“也在个自人。上着夜校也有不走正的，还少呀。”

一个崭新的乔，带把乔系得很英气。月光下国才像第一次看清了乔的材、乔的眉，心想战争中人总要忽略人自己。好看。他想。

老有爹说：“没事，抓本闲书看。步的书籍都了，人不能一下闲起来，要闲病来。”

乔说：“什么时候也断不了，任你青联抗、妇救会也不住。”老有爹说：“乔，说说你吧，你哪天走？”

乔说：“大哥说得对。我就要走了，这两年多亏了臣大哥，让我懂了多少事。”

乔系上带脱产，还想去见见老有爹。现在她像抗日村一样，专绕着村外走，走到老有家门轻轻敲门。老有给她开门，乔问老有：“臣大哥在家呗？”老有说：“在哩，在屋里看《聊斋》哩。”

国再次和乔握了手，乔再次把手伸给国。国握着乔的手看乔，乔的鼻尖上有汗，鼻孔一翕一翕。

乔了屋，看见灯下的老有爹和《聊斋》。这两年老有爹光说不好也不上镜，灯离他的书很近。

乔接过自来笔说：“万万也想不到。叫我给它钩个笔吧。”

乔说：“臣大哥，这么晚还看书，灯也不明。”

乔说：“走不走，我还是围着百舍转，多会儿也离不开臣大哥帮助。形势一转，我看还得把夜校办起来。下面还有小一阀的哪。”

乔说：“还是臣大哥说得透彻。”

老有爹说：“其实闲书并不闲。世间哪有闲着的知识。看来是消遣，总比光坐着发愁。”

乔跟老有爹说话，老有只在旁边听，不嘴。老有没上夜校，他自修的文化不必再上夜校。他能看懂《纲鉴易知录》，有时乔认不下来的字也找老有。但老有大了不愿再找乔。现在老有听说乔要脱产，心里也自有些舍不得，就想从家里找一样东西送给乔。老有在灯下左看右看，一看见了他爹放在条几上的自来笔，心想，这倒是个稀罕儿，们都四动员这。老有看看笔又看看乔，心里怦怦，知这也是爹的心。老有心一阵，话还是脱而：“爹，乔姑要走了，不送给乔姑一样东西哟？”老有爹说：“就看乔缺什么了。”老有说：“准缺杆钢笔。”乔不说话，心里一阵酸楚。心想老有怎么知我的心思，刚才我还想动员老范的哪，可万万想不到动员臣大哥的。

乔说：“除非臣大哥。现在的形势谁还有心思看闲书。”

老有爹说：“我想得远。办夜校总是个权宜之计，抗日终有一天会胜利，到那时候就不再是办座夜校的问题。国计民生，国计民生，终究离不开教育。”

乔系上带往百舍走，觉得离抗日更近了。她不知是因为贴系上了国的带，还是她就要脱产。也许两方面都有。她想，要是只脱产没有带，一时间和老百姓也没什么区别，并不属于国说的自己的同志，战友；要是只有条带系着不脱产，也有张致，就像小臭，非得披个紫大袄让孩喊她女八路，可她本是个老百姓。

老有一提几上的钢笔，倒提醒了他爹。这虽是件珍奇，但也是抗日们的朝思暮想。他前又是乔。老有爹攥住那钢笔说：“这件我虽心，给了你吧。是对你脱产的支持，也是我对抗日的贡献。它也来之不易，班得森送我的，国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