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得也不能算少。”

“OK。你弹得可以。我只是说，你得一直持下去，别松劲。”

“我的老天爷，谁说我不想持下去啦？我还打算去师从纳迪亚-布朗①呢，你不知？”

“什么不可避兔？”

我们穿过纪念大，沿着河边漫步。

“对。”

“雷特，别说傻话了好不好？我弹得还可以，但算不上伟大。甚至够不上‘全艾维联’的平。只是还可以。就这样，OK？”

这话是我说的，可是乍一听来，我真不敢相信这话真是之于我的。

“奥利，别傻了，”她说。“这是不可避免的。”

“在黎？”我问的语调却拖得相当长。

“糕，”她说。“你别拿我的父亲开心。”

“我的奖学金还要不要？我自娘胎以来还没去过的黎还去不去？”

“咱们毕业以后总要分扬镳的。你要法学院——”

“奥利，别傻了，”她又说了一遍。“哈佛就像圣诞老人的百宝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都可以往里边。可是等过完了节，人家就会把你抖来…”她迟疑了一下。

“她很少收国学生。我运气好。我还得到了一笔可观的奖学金。”

“纳迪亚-布朗。一位著名的音乐教师。在黎。”最后那句话她说得相当快。

“我从来没有到过欧洲。我真想尽快去看看。”

“嗨，这事你藏在心里有多久了？”

“那你就别离开我，詹尼。我请求你。”

她把抬起一，并不笑，只是问：

“哦，”她说。“这倒是个很充分的理由。”

我一时情急，说话不顾分寸。

①纳迪亚-布朗（1887-1979），法国女作曲家、指挥家、黎音乐学院教授。

“詹尼弗，你要去黎？”

“等一下，你在说些什么呀？”

“奥利，你是个候补百万富翁，而我在社会上的价却等于零。”

我还抓住她的肩膀不放。

这说明你对音乐懂得就这么多，预科生。”

她挎住我的胳臂（这回没有拽我的衣袖），于是我们就沿着河边走去。说真的，此刻我们已经用不到再说什么了。

“你是说，你要到罗德艾兰州的克兰斯顿去烤大饼？”

詹尼生平第一次不敢跟我四日对视。

现在她和我四目对视了。她的神悒郁。

我直盯着她的睛。

我抓住她的双肩。当时我可能太暴了些，这也难说。

“那又怎么样呢？吗要扯到分扬镳上去？现在咱们在一块儿，不是幸福吗。”

“咱们的婚事还办不办？”

“你要跟我结婚？”

“…你原来是哪儿的，还得回哪儿去。”

“我。是我这会儿在说。”

“当然有我的理由，”我说。

她在说什么混帐话？看她陡地把话煞住的样，我意识到这是她本来不想提及的。

“谁说过要办婚事啦？”

我们是在丹斯特堂的院里。那是四月份的一个下午，那天气使人觉得天终于要来到坎布里奇了。她的乐友们都在附近散步（其中也有丁-维森，他不时向我这边投来无形的憎恨的“炸弹”），因此我不能跟詹尼展开键盘乐方面的专题讨论。

“师从谁？”我问。

“理由呢？”

既然她要贬低自己，我又有什么可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