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节

九

剩下的就是罗德艾兰州克兰斯顿城那边的事了。克兰斯顿位于波士顿之南，而伊普斯威奇则在波士顿之北，相比之下克兰斯顿离波士顿稍微远些。我把詹尼弗介绍给她未来的公婆，事情砸了（她说：“那我不是要叫他们匪公匪婆①了吗？”），自此以后我一想起我还得去拜见她的父亲，心里就直打鼓。因为，这次会面我还得跟那zhong多情的意大利地中海mao病进行搏斗，再说詹尼又是独苗，更何况她又没有母亲，她同她父亲的关系肯定亲密到反常的程度。心理学书上写着的那zhongzhonggan情的力量，统统要我去对付。

①原文为outlaws，在此chu1是双关语，han“非公非婆”、“匪公匪婆”两zhong意思。

再加上一点，就是我没有一个子儿。

我是说：假设另外有那么一个奥利弗罗-ba雷托①，是罗德艾兰州克兰斯顿城里邻近街坊的一个漂亮的意大利小伙子。他来见卡维累里先生——卡维累里先生是城里一个挣钱过活的糕点大师傅。小伙子说了：“我想跟你的独生女儿詹尼弗结婚。”那老tou子tou一句话会怎么问呢？（对ba雷托的爱情他是不会怀疑的，因为既然同詹尼要好了，就一定是爱詹尼的，这是个普遍真理。）不，卡维累里先生会提chu类似这样的问题：“ba雷托，你靠什么来养她呀？”

①“罗”、“托”是意大利化的词尾。

假如ba雷托告诉他说：情况正好相反，至少在今后三年里，倒是他的女儿得来养他的女婿，请想想那位善良的卡维累里先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那善良的卡维累里先生岂不是要把ba雷托赶chu去？如果ba雷托够不上我这样的shen材，岂不是要被他揍一顿？

不这样才怪呢。

也许就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在五月里的那个星期天的下午，当我们沿着九十五号公路往南驶去的时候，我对路标上标明的速限就都一一遵守不误了。可是詹尼早已喜huan上了我开惯的那zhong飞车，因此有一回她就埋怨说，我在限速四十五英里的地段只开到了四十英里。我告诉她车子需要检修了，她gen本不信。

“再给我讲一遍吧，詹。”

耐xing可不是詹尼的长chu1，她回答了我提chu的一些傻问题，却不肯多说一遍来增qiang我的信心。

“再讲一遍吧，詹尼，求求你。”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了他。他说OK。是用英语说的；因为，我不是给你讲了吗？你听了好像还是不大相信：他半句意大利话也不懂，ding多只会骂几句。”

“可OK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说，哈佛法学院收的研究生连OK的意思都不懂？”

“这可不是个法律名词，詹尼。”

她摸摸我的胳膊。gan谢上帝，这下子我就明白了。不过，我还需要进一步的澄清。我一定要知dao我会碰到些什么样的难题。

“OK也可以表示‘我认了’。”

她于是就大发慈悲，把她同父亲对话的细节重复了无数次。她父亲很高兴。可高兴呢。他送女儿上拉德克利夫的时候，本来就不希望女儿将来还回克兰斯顿来嫁给邻家的那个小伙子（顺便说一句，那个小伙子就在她离家前向她求过婚）。他起初不敢相信女儿的未婚夫真是奥利弗-ba雷特第四。后来他还警告女儿可不要违犯第十一诫①。

①“十诫”是基督教的基本城命，这里胡诌的所谓“第十一诫”即由来于此。

“十一诫？是哪一条？”我问她。

“不可对你的父亲胡说，”她说。

“喔唷。”

“说完了，奥利弗。不骗你。”

“他知dao我穷吗？”

“知dao。”

“他没意见？”

“他和你至少有这么个共同点吧。”

“不过我要是有俩钱儿的话，他还会更高兴些，是不是？”

“换了你难dao就不会？”

我不响了，一路上再没有说过话。

詹尼住在一条叫zuo汉密尔顿路的街上，沿街长长的一排尽是木房，屋前有许多孩子，还有几棵稀稀拉拉的树。我就顺着这条街驶去，打算找一个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