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点着,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又过了一会儿,弗雷泽把她叫进来口授信件时,凯瑟琳显得彬彬有礼,但很冷淡。她等着弗雷泽说一些亲热的话,这样她就有机会表现出她是多么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他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态度又是那么认真。凯瑟琳想他显然把早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个男人怎么会这样麻木不仁?
凯瑟琳不由自主地感到她的新工作很有吸引力。电话铃不时地响起,听到这些打电话的人的名字,她感到非常激动。在第一个星期里,美国的副总统打来两次电话。打来电话的还有五六个参议员和国务卿,还有一个著名女演员,她正在市内为她的新影片做宣传。这一星期的高潮是罗斯福总统打来了电话。凯瑟琳激动得松开了手里的话筒,以致中断了和总统秘书的对话。
除了这些电话使人感到兴奋以外,弗雷泽还经常在他的办公室、乡村俱乐部或某个比较有名的餐馆约见客人。过了头几个星期之后,弗雷泽让凯瑟琳来安排这些会见,并且预订好约会的房间。她开始了解弗雷泽想会见什么人,回避什么人。她的工作是那么吸引人,到了那个月月底,她把另找工作的事早已忘在九霄云外了。
凯瑟琳和弗雷泽之间仍然保持着一般的工作关系,但是她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的冷淡并不是不友好,而是一种尊严:他以谨慎为屏障,来保护自己,使自己免遭外界的侵扰。凯瑟琳感到弗雷泽实际上很孤单。他的工作要求他和不同的人交往,但是她意识到他天生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她还感觉得到威廉·弗雷泽和她不是同一类人。就此而论,美国大多数男人都和她不是同一类的人,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她不时和苏茜一起出去和男人约会,但是发现他们大多结过婚,她更喜欢一个人单独去看电影或戏剧。她去看了格特鲁德·劳伦斯和一个名叫丹尼·凯的新喜剧演员演出的《她在黑暗中》、《和父亲一起生活》和《阿莉斯的戎马生涯》。参加演出的还有一个叫柯克·道格拉斯的青年男演员。她喜欢琴杰·罗杰斯演出的《基蒂·福伊尔》,因为这部戏使她联想到她自己。一天晚上,在看《哈姆雷特》时,她看见弗雷泽和一位优雅的女郎坐在包厢里,这姑娘穿着一身昂贵的夜礼服,凯瑟琳在《时装》杂志里见过这种服式。她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弗雷泽有时也自己不声不响地安排约会,她从来也不了解他到哪儿去,或者和谁一起出去。他把剧院环视了一番,看见了她。第二天早上,他口授完所有的信件之后才提起这件事。
“你认为《哈姆雷特》怎么样?”他问。
“这剧本本身是成功的,但我不太喜欢他们的演出。”
“我倒很喜欢这些演员,”他说“我认为演奥菲莉娅的姑娘特别好。”
凯瑟琳点了点头,准备离去。
“你喜欢奥菲莉娅吗?”弗雷泽追问道。
“如果你要我说老实话,”凯瑟琳谨慎地说“我认为她演得并不成功。”她转过身,走了出去。
那天夜里,凯瑟琳回到家时,苏茜正在等她。“有人找过你。”苏茜说。
“谁?”
“联邦调查局的。他们在对你进行调查。”
天哪,凯瑟琳吃了一惊,心里想:他们发现了我是个处女,可能华盛顿有歧视处女的法律。她大声问:“联邦调查局为什么调查我?”
“因为你现在在为政府工作。”
“哦。”
“你的弗雷泽先生人怎么样?”
“我的弗雷泽先生人挺不错。”凯瑟琳说。
“你认为他会喜欢我吗?”苏茜提了一个凯瑟琳没有料到的问题。
凯瑟琳仔细端详着她的老同学,她高高的个儿,挺苗条,肤色浅黑。“最多和你一起吃早饭。”
一个接一个的星期过去了,凯瑟琳和在附近的办公室里工作的女秘书们混熟了。有几个姑娘和她们的上司有暧昧关系,而且她们好像不在乎这些男人是否已经有了家室。她们羡慕凯瑟琳在为威廉·弗雷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