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迈诺斯是当律师的,诉讼经验丰富,不会为乔特斯的狡辩所迷惑。
“你是一位律师,迈诺斯先生?”
“是的。”
“而且是一位有才干的律师,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在我们共同的职业道路上,我们过去未能有所接触,真是相见恨晚。我工作的那个事务所受理许多方面的法律问题。也许你在某一法人诉讼中碰见过我的合伙律师?”
“没有。我不从事法人诉讼。”
“请原谅。也许在某一税务案件中,是吗?”
“不。我不是税务律师。”
“噢。”乔特斯好像陷入了困境,神态显得很不安的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出丑了。
“那么,是保险业方面的?”
“也不是。”迈诺斯看到被告的辩护律师在大庭广众下蒙受耻辱,不禁暗暗得意起来,脸上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神色。
这时,彼得·德莫尼迪斯倒担忧起来了。他已经许多次看见过证人脸上的这种神色,到后来这些证人都被拿破仑·乔特斯送去给宰了!
乔特斯搔搔头皮,仿佛给挫败了。“我认输,”他坦率地说“那么你擅长哪一方面的法律问题?”
“离婚案件。”这一回答像有倒钩的箭,被嗖地射了出来。
乔特斯的面容上流露出悔恨的神情,并且摇了摇头:“真遗憾,我没有早知道我的好朋友德莫尼迪斯先生请了一位专家在这里。”
“谢谢你,先生。过奖了。”此刻,亚历克西斯·迈诺斯已经不再掩藏得意的神色了。在法庭上,只有偶尔有证人会得到机会占乔特斯的便宜。迈诺斯这时在脑海里已经在把这事添加细节,准备当天晚上到俱乐部渲染一番。
“我从来也没有受理过离婚案件,”乔特斯吐露真情说,语句中夹杂着窘迫的味儿“所以我得听从你的专业意见。”
这个包打官司的律师完全投降了。这比迈诺斯预见的结果更为令人满意,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了当晚俱乐部的英雄了。
“我敢打赌,你工作一定很忙。”乔特斯说。
“我手头的案件多得很,勉强才能处理得了。”
“案件多得很,勉强才能处理得了!”在拿破仑·乔特斯的语气中流露着明显的钦佩和羡慕。
“有时候离婚案件还要多,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工作。”
彼得·德莫尼迪斯低着头看地板,不敢目睹正在发生的事情。
乔特斯怯生生地说:“我不想打听你私人的业务情况,迈诺斯先生,不过,由于职业上的好奇心,能否请你说一说每年找上门来的人有多少?”
“嗯,这很难说。”
“说吧,迈诺斯先生。不必客气。大致上有多少?”
“噢,我估计有二百个。这是个大约数目,你不要搞错。”
“每年二百起离婚案,光是案卷工作就够你受的了。”
“嗯,实际上没有二百起离婚案。”
乔特斯摸摸下巴,显得困惑不解:“什么?”
“二百起并不都是真的离婚案。”
疑惑的神态出现在乔特斯的脸上:“难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只受理离婚案件吗?”
“是只受理离婚案件,不过——”迈诺斯的声音颤抖了。
“不过什么?”乔特斯问道,似乎给弄糊涂了。
“嗯,我的意思是说,来找我的人并不都是想离婚就能离得了。”
“可是,他们不就是为了要离婚才来找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