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飞想解释一下，但他还没开，叶小天就已说：“你要报官！立刻就报！我让人提你去，到大堂报官。你记住，我，就是官！多少有些神气，大小是个官儿的典史官！”

华云飞先是一呆，继而恍然过来，大哥指的是断饭吧，他慨然：“好！等到吃断饭的那一天，我一定好好喝顿酒，鱼要吃，但我最希望用来下酒的，是那齐老贼的人！”

华云飞闭着嘴，等那辛辣的味渐渐散去。腹之中却似有一团火苗升腾上来，烧得他的睛都红了：“一都不好喝，我不喝了。”

叶小天笑而不答，起往外走，一边一边说：“当天在山上，你送了我四条鱼，来而不往非礼也。来日，我也送你一条鱼。”

叶小天却很明白，他心里要有多么的恨意，才能让他用这样平静甚至冷漠的语气说来。当华云飞把事情经过说完以后，叶小天：“你为何要寻私仇？为何不报官？”

华云飞愕然看着他，过了片刻，他好象明白过来，一双眸闪闪发光，激动地：“大哥，…你真能把他绳之以法？”

华云飞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睛却越来越红。半晌，两行泪忽地潸然而下。

叶小天走去，牢门在他后“哗啦”一声锁上了，叶小天回首笑：“到时候，我送你一条金鲤鱼！”

华云飞没有再说什么，快地端起杯来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呛得他咳嗽不止，泪都呛了来。

问智一拍大，急：“哎呀妈呀，这没文化，是真可怕！”

齐木狞笑着推开窗，窗外铅云密布，一场豪雨就要来了。

华云飞呆呆地望着叶小天的背影，他又不懂了，这位大哥说话怎么总是莫测的。

可怜华云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哪里明白这句话有什么义，他愣愣地摇了摇，纳闷儿地问：“金的？不能吃？”

叶小天微笑：“尝尝嘛。你现在还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大的。男人哪能不知酒的滋味。杀人这事你都了，还怕喝酒？”

牢房里面很安静，那些抠脚大汉已经被叶小天放了，决战在即，激励士气的目的业已达到，何必再把那些混人关在这里浪费伙，葫县的财政可是极其张的。

叶小天仿佛看不懂他的神，依旧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不报官？”

华云飞抿起嘴，中一丝无奈的悲哀与讥诮。报官？就葫县那几个官？要么是泥胎木塑的摆设，要么是与豪勾结的贪官，告官有用么？只怕羊虎的可能更大一些。

一直在隔牢房装模作样地坐着，仿佛一大猩猩似的问智见叶小天走了，登时如释重负，他扑到栅栏边，冲着华云飞嘿嘿地笑：“俺说大兄弟，你咋这笨呢！金鲤一旦脱钩去，摇摆尾不再回，这话你知不？金鲤鱼啊，啥意思你知不？”

整个大牢里现在只有三个犯人，牢狱最尽最里边的那间牢房里。关着孟县丞，最外边这间里关着华云飞。隔那间牢房则关着问智。

华云飞皱了皱眉，这些日他虽东躲西藏，很少与人接，但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叶小天与齐木之间的事情，当日他被抓住时，更是亲见到了叶小天与齐木剑弩张的局面，难叶小天还不明白齐木在葫县有一手遮天的势力？

大牢里面，叶小天与华云飞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一张盒，里面盛着几样下酒的小菜，旁边还有一小坛酒。

问智还是赤条条一丝不挂，不晓得是不是有暴狂。只不过事先他已得到苏循天招呼，晓得隔这个笑的年轻人就是本县典史，是以不敢有所动作，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难受。

“金鲤鱼？”

齐木忽然撕开袍襟，一蓬，仰首望着天空，好似在无声地咆哮。

叶小天笑：“行！那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杀齐木？”

叶小天看着他胀红的脸。端起杯轻轻呷了一，悠然：“这东西呢，一开始是要慢慢喝的，等你觉得它喝起来就像一样的时候，那时再大下不迟。”

叶小天没有说话。而是耐心地等待着，等了许久，华云飞终于开始说话，一字一句，他说的很慢、很轻、还很详细，说起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就像在重复别人的故事。

叶小天为华云飞斟满一杯酒，华云飞微微皱起眉：“大哥，我不会喝酒。”

消息，冷笑连连，他早把那些可怜虫看透了，一些记吃不记打的蠢货！他期盼着，很快那个疯典史就要众叛亲离，变成一个孤家寡人。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