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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8月的最后一天,洪钧很早就被“嘀嘀嘀”的鸣叫声吵醒了,他挣扎着从枕tou上抬起tou,伸手从床tou柜上抓过闹钟把铃声关上,在黑暗中看见带荧光的指针正指向五点半。洪钧坐在床沿上,忽然听到周围有一zhong很微弱的蜂鸣声,他抬yan往墙上搜寻,隐约看见一个很小的绿se光点,他立刻想起来了,昨晚睡觉之前忘了把空调设置成延时自动关机,结果空调一直开到现在。洪钧摸索着打开床tou灯,拿过空调的遥控qi一看,上面设置的温度是摄氏二十度,他ma上an键把空调关上。
洪钧扭tou看了一yan旁边的菲比,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心疼,菲比背对着洪钧侧卧着,颀长的双tui蜷起来,上shen佝偻着,膝盖几乎ding到了xiong口的位置,缩成一团的shentijinjin裹着一席薄薄的mao巾被,洪钧见菲比冷成这样,懊悔地把空调的遥控qi扔在枕tou上。
洪钧轻轻探过shen子,发现菲比的脸也让mao巾被捂得严严的,全shen上下只有长发lou在外面,披散在枕tou上。洪钧凝视着菲比,忽然gan觉自己像是一只大灰狼,面对一只团成刺球的刺猬找不到可以下口的地方,他正在踌躇,却发现菲比的耳垂在tou发的feng隙间若隐若现,便凑过去轻柔地吻着。
菲比立刻颤抖了一下,咕哝着翻过shen来,闭着yan睛迷迷糊糊地问:“要走了?”
洪钧站起shen,说:“嗯,我换好衣服就走,你接着睡吧。”
菲比的手从mao巾被里伸chu来挥了两下,就又无力地垂在床上,说:“到机场给我发个短信。”
“航班太早了,起飞之前我就不发了,等到了虹桥机场我再发,睡吧。”洪钧说完,见菲比哼了一声就又沉沉睡去,便转shen走chu卧室,他一边yunyun乎乎地洗漱穿衣,一边暗自抱怨菲比害得自己这么早起床。
从大学时代开始,洪钧就一直习惯于晚睡晚起,他如果早起哪怕只是半个小时,都像受了极大的折磨,而五点半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早了。洪钧以往在国内chu差,除非遇到极特殊的情况,否则他无论往返都尽量乘坐晚上七、八点钟的航班,把晚上的时间用于旅途可以一举两得,既不影响白天的正常工作,也不影响他早上的睡眠。但是,自从和菲比好上以后,他的“好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菲比老抱怨洪钧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她希望洪钧尽量减少在外住宿,要求去程坐早班飞机、回程坐晚班飞机,这样两tou都不至于影响她和洪钧难得的团聚,可以把因为洪钧chu差而造成的损失降低到最小,菲比把这zhong行程安排称作“早chu晚归”作为一项制度确立下来,并qiang调“晚chu晚归”或者“早chu早归”都应尽量避免,而“晚chu早归”则是被明令禁止的。
洪钧收拾完毕,拎着行李哈欠连天地chu了门,随手掏chu钥匙把门锁好,脑子里想着他即将开始的上海之行。tou一天罗杰打来电话突然提chu辞职,洪钧正在电话里竭力挽留,罗杰的辞职信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和传真两个渠dao几乎同时递到了洪钧手里。洪钧试图打听chu罗杰辞职的真正原因和去向,但罗杰并不肯透lou更多详情,只是说自己不打算继续这样打工,想探索一下其他的发展空间,他一再qiang调他的辞职与洪钧或任何人无关,他对洪钧和维西尔公司也没有任何不满意之chu1,纯粹是chu于个人职业发展考虑,想趁着自己还年轻、还有冲劲,尝试一下风险很大但预期回报更大的事业。
洪钧虽然gan觉到罗杰去意已决,但仍然决定亲自去上海一趟,即使实在挽留不住,也可以当面和罗杰料理一下“后事”尤其是他手上那些项目的jiao接工作。照洪钧以往的风格,遇到这zhong突发的重大事件,他一定会放下电话就直接打车去机场的,但如今有了菲比,他的行动便延后到了第二天。
上午九点半,国航CA1831航班平稳地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的跑dao上,四引擎的空客340型宽ti飞机徐徐hua向将要停靠的廊桥,机舱里的乘客大都已经不顾机舱广播的提醒和空姐的劝阻,纷纷打开手机并起shen抓取行李箱中的行李,拥挤在走廊上跃跃yu试,中国人的急xing子在此时暴lou无遗,仿佛抢先走chu机舱的人就能在以后的竞争中ba得tou筹。洪钧在商务舱的座位上稳稳地坐着,后面的乘客已经各自对着手机大呼小叫,洪钧回tou一看,各有一位空姐摆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站在两个走廊上经济舱和商务舱的分隔chu1,看来若不是她们tingshen而chu,后排的乘客早已涌进来挤在舱门前面了,其实空客340在机舱前bu是有两个舱门供乘客上下飞机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虹桥机场的廊桥设施所限,只能启用一个舱门。
飞机刚一停稳,洪钧迅速站起来拿好自己的行李,快步走chu舱门,他一边沿廊桥走着一边打开手机。很快,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三条短信,他刚要查看短信的内容,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他看一yan来电显示,奇怪,怎么会是他自己家里的座机号码呢?
他an了通话键,刚放到耳边,菲比的声音就guan进了耳朵里:“洪钧!你干的好事!”
洪钧已经基本掌握了菲比的“习xing”每当她连名带姓地直呼自己的中文名字时,往往是因为自己没干什么好事,洪钧忙问:“怎么啦?”
“怎么啦,你把我锁在家里啦,我chu不去啦!”
洪钧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呢?但他ma上想起来了,自己早晨chu门时竟然糊里糊涂地把自己家的大门从外面反锁上了,菲比从里面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的,洪钧没想到这zhong双向防贼的门锁居然tou一次发挥了作用,他忍不住笑了chu来,一方面是在嘲笑自己的糊涂,另一方面觉得菲比被锁在房间里无计可施的样子一定很好笑,他说:“哟,对不起,给你来了个瓮中捉鳖。”
“哼,你才是鳖呢。”菲比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把她自己也给骂了进去,忙说“还笑呢,气死我了。我们公司同事见我没上班,打手机问我在哪儿呢,我都不知dao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