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钧沉默了，他发现韦恩显然总是比他准备得充分，在与韦恩的锋中他始终于被动，惟一的例外就是最初的那次上海密谋，但正是那次主动击使他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洪钧还在郁闷，韦恩又开了，语调很和缓：“Jim，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我的建议，只要你愿意提辞职，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

洪钧下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韦恩抿着嘴沉片刻，说：“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事实，需要清晰的事实来证明你所说的一切。我们不可能去向普发集团求证，这事绝对不能牵扯到客况且客恐怕也不清楚你和那家公司之间的真实易。在维西尔内了解此事的只有Larry一个人，而他是你的直接下属，谁都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常密，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向他求证。最后，看来了解内情的只有你那位能而危险的朋友了，但显然我们不可能相信他的话，就像我们不能相信你的表白一样。”

洪钧不加理睬，问：“我大概会在什么时候收到你所说的那封终止合同通知书？”

韦恩无意间透他的真实想法令洪钧内心一动，既然洪钧辞职对韦恩来说是更好的解决方案，洪钧也就下定了“负隅顽抗”的决心，他再一次定地说：“我不会辞职。”

才所说，他们有能力与客建立最好的关系，而那看起来丰厚的利空间中包他们与客的一些易。”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我会在终止合同通知书中明确告诉你，鉴于你在为维西尔服务期间严重违反职业守、侵害公司利益，公司决定终止与你的聘用合同，并保留要求你相应赔偿的权利。”

韦恩一耸肩膀，说：“到目前为止，没别的事了。”

韦恩却被洪钧这一笑愣了，继而有些恼羞成怒，脸铁青瞪着洪钧。洪钧收敛起笑容，平静而定地说：“我不会辞职。”

再一次乎洪钧意料，韦恩也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得意那么有成竹，他说：“我不需要拿任何证据，而是你需要拿足够的证据。我特意向本地的律师咨询过了，就像一名官员涉嫌贪污——呃，请原谅我以‘贪污’作为例，只是为了方便而不是暗指你贪污，虽然其中有很多相似之——他需要拿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所有财产都有正当而明晰的来源，如果他拿不证据证明他没有贪污，这本就足已成为他贪污的证据。Jim，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从那家公司得到任何好，你可以随时拿来。”

“那好。”洪钧笑着站起，走过去把门打开，说“你知我们专门预备了一间办公室提供给像你这样的来访者临时使用，你需要玛丽带你过去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开始工作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这还是我的办公室。”

洪钧再次断定韦恩此刻正期待他提“那么我现在应该什么”之类的问题，便反而彻底缄不言。韦恩最终耐不住便很沉痛地说：“我现在不是以你的老板而是以你的朋友的份向你建议，Jim，你应该辞职！”

韦恩眯起睛看着洪钧，说了一句：“我知你的想法，我还知，你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韦恩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上说：“如果这是你仔细考虑之后的决定，我不得不尊重，但我也不得不指这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接下来就会发生你和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略加停顿才又微微一笑说“我只好迫使你上离开。”

“还需要一些时间，因为要走一些程，你知我比你更看重程，我比你更守规矩。”

“但是我有义务反应！因为这些猜测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工作！我的职责之一就是保证我的团队中没有任何人违反职业守、侵害公司利益，如果我不采取行动，人们就会质疑我的能力，甚至怀疑我也参与了类似的易。”韦恩终于开始不耐烦了。

韦恩这句话大大乎洪钧意料，超他事先过的哪怕最富于想象力的预期，以至于洪钧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虽然他很清楚韦恩决不是在开玩笑。从元旦过后的那次锋至今，洪钧一直在揣韦恩的意图，他认为韦恩是要不断给他颜、令他难堪，使他在维西尔的生存日渐艰难，最终熬不下去而自行离开维西尔。洪钧以为韦恩造的“普发门”丑闻只是第一波攻击，只求广泛传播洪钧被审计问题的消息以败坏他的名誉，他所的最坏打算不过是韦恩可能公开勒令他赔偿十万块钱，以弥补他“慷公司之慨”使公司蒙受的“损失”但他万万没想到韦恩竟会如此“凶猛”一招手就要置他于死地，摆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形象问题而是生死问题了。

等韦恩离开后，洪钧走回椅旁边，椅面上还清晰可见韦恩狗熊一般硕的所遗留下的大片凹陷，他厌恶地走开，靠在会议桌旁发愣，过了许久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洪钧拿起电话拨了科克的手机号码，里面传来的问候不是科克本人而是

洪钧又笑了，用韦恩刚才的话说：“你现在需要的是事实，需要清晰的事实来证明你所说的一切。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对我的指责呢？仅仅凭借你的猜测？你给我安的这些罪名总不能都是查无实据吧？”

洪钧说：“任何人都有随意各猜测的自由，我无法控制人们脑中的想法，只要这些猜测或者议论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工作，我没有义务任何反应。”

“可以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理由吗？”

洪钧意识到自己下最好的回应就是沉默，便漠然地看着韦恩，韦恩耸一下肩膀，摊开双手说：“其实我考虑的并不是这件事情本，而是它的影响，现在公司内有很多猜测，很多非常狂野的猜测。”洪钧断定韦恩在等他询问究竟是何猜测，而他自然不会上钩，韦恩等了一阵只好自行揭开谜底：“很多人都猜测你和那家公司分享了那十万块人民币，甚至还可能包括那笔丰厚的利中的一分，也有不少人不是猜测，他们相信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