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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红尘(2)
领导不知dao我xiong中波涛汹涌,以为我思想通了。
“好。”领导说“你今年少包一个棉区,你是太累了。再说今年上tou保证不打白条,工作肯定会结束得早一些。”
我气愤之极。
我说:“我说了我有病。是真话,到时候会送医院证明来的。”
领导再次从门口折回来,看看我。
领导说:“一定要去北京?”
我当然不是一定要去北京。我又不是真的没去过北京。不过既然已经拿了北京当杠抬,只好一杠抬到底了。
我还是搁着下ba,望着半空中,表示默认。
领导半天不说话,过了半天说话了。
“今年夏季的补休我现在就给你。三个月十二天。我再奖你八天休息。一共二十天。二十天工资奖金误餐书报费一律照发。去北京玩吧。”
我说:“路费呢?”
“当然自费。”
我委屈极了,说:“自费?”
领导比我更委屈。他说:“咦——”领导挪开一只椅子沉重地坐下,将文件摆在自己面前,将茶杯摆在文件右上角,他一手rou搓太yangxue,一手示意我也坐下。
我带着下ba颊上的一daoshen沟坐在我们领导对面。由于我们光坐着不说话,时间嗒嗒嗒地飞快后闪。十年前我大学毕业第一天上班,领导找我谈话,我们就在这间会议室这么坐来着。那天我穿着当时最时兴的直筒ku,kufeng熨得刀锋一般ting刮。我剪着学生tou,yan睛清澈见底,一点没沾染这十年的岁月风尘。我在递上成绩册的同时还羞怯地递jiao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十年前的眉红令我们领导眉开yan笑。
我扯过一张报纸,认真看报,讷讷念chu声以阻断历史的浮现。怀旧永远是一zhong有毒的情绪。它除了让人逃避现实没别的好chu1。mei好已经属于过去。现在你该zuo什么就zuo什么。
领导不无遗憾地“咳”了一声。作为一个生活阅历丰富的长者,他伤心地gan觉到眉红这女同志把纯朴遗失在她长大的路上了,找不回来了。
忽然远chu1一阵“刺刺”的油锅炒菜的声音,接着辣椒炒rou的香味chao水般漫进了我们所的窗hu。这zhong香味立刻调动了我们的联想:一只冒青烟的油汪汪的锅,里边爆炒着河南产的那zhong又尖又红的干辣椒。shen红se的酱,绿se的葱段和黄se的生姜,又倒进了粉红的nenrou丝和黑se的胡椒粉。在辛辣的香气和五彩缤纷联想的突然袭击下,我打了一个pen嚏。我们领导也打了一个pen嚏。走廊上和别的办公室纷纷有人打。有人高声打了还快活地骂一句武汉cu话以表达心情。我和领导不约而同看了看墙bi上挂的石英钟。十一点半了。一个上午过去了。随着又一阵“刺刺”声,蒜味冲鼻。这次肯定是在炒蒜苗,时鲜菜。我们领导又要打pen嚏,张口结she2了一番终于没打chu来。我不忍观看领导失去自制力的模样但忍不住笑。领导冲着香气十分恼火地冒chu一句:“个婊!”
我大笑。
我们所楼下原本是一dao绿茸茸的草坪。去年,在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后不久,草坪一夜之间被铺上煤渣,zuo成了一排简易门面,租给个tihu开小餐馆。从此,小餐馆的油烟伴着菜香靡靡之音一样腐蚀着我们办公楼。大家经常此起彼伏地打pen嚏,议论吃喝玩乐,经常拿餐馆老板的收入来取笑我所的一级工程师。我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