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对她真的是纯粹的感情吗?我可以很客观地告诉你,那是不纯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洁的。”
周伍满脸通红地站起来,俊二顿感惊讶。若说这青年具有率直的美德,那他这项美德可彻底地击垮了一个人。是啊,他不得不摆出架势,心想,两人要是真动起拳头,自己一定不会是输家。
周伍先从妻子,继而从女儿身上寄托他那小小的美梦,那玻璃雕工的梦,其中包含多少除自己之外无人可解的激情。他的梦是平和而有秩序的,他是那样沈湎于自己的美梦中。
他的双唇不住颤抖,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就要停止,而他那可怜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
周伍抡起拳头,这是他生平头一遭做出这种举动。
青年即刻起身,倒退数步。
“你给我滚!滚!”
周伍喊。
俊二嘴角带着微笑,走出房间。
当那部凯迪拉克驶离前门时,周伍的眼前一黑,仆倒在地毯上。
斑鸠一接到依子语气冷静的电话,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我先生终于垮了。朝子在你家吧?请立刻带她回来。”
挂断电话的斑鸠了脸色转青,霍地起身。他催促朝子走出家门后,自己也拄着拐杖,拚命向前移动,那种迅速的下坡步伐,一点也不像个肢体残障的人。
“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朝子频频问道。但斑鸠二句也没回答。
两人搭上计程车,不到十分钟便抵达木宫家。周伍躺在长沙发上,医生正为他注身针剂。
朝子见状几乎晕倒,斑鸠一赶紧扶住她。目睹眼前这般情景,依子冷静地喊着朝子:
“朝子,你不可以让那个男人这样抱着你。我果然没料错,你是去找他。我并不是因为嫉妒才这么说…”母亲轻抚女儿的胸口说:“这个男人不适合你,他只适合我。告诉你也无妨,自从轻井泽以来,他就成为我的情人了。”
朝子本能地移开身子望着斑鸠一。但他并不看她,抛开手中拐杖后,一跛一跛地走近依子,抓起她的胳臂。
“夫人,慢慢说,你太激动了。”
“我们曾经多次深谈过。朝子,你不认为我们非常相配吗?你看看我的人伤吧!”
站在夕阳下窗边的依子,指着自己脸上那一大块葡萄色的疤痕。
医生惊讶地站起身来。
“各位,请不要太惊慌,木宫先生已经脱离险境了。他只是过分激动导致心脏衰弱。”
“那当然,”依子的语气极为冷漠。“这个人怎么会死?太离谱了,他只是装死让我们安心罢了。哈哈!真滑稽。”
依子发出一记似泣如笑的胜利呐喊,随即偕同斑鸠一一起走出房间。
朝子俯视父亲那对半睁的眼睛。那一直追随着朝子的目光如同两潭清水。她转头问医生:
“已经没问题了吗?”
“没问题了。”
医生回答。
“请到那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