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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5)

然而,真正矛盾起源于司徒久安那天在饭桌上沉重地提起了他当兵时一个最好的朋友和下。他这个下是个老实人,司徒久安的话来说,是个说得少,得多,再好不过的兵,可是这样的人在军营这个同样复杂的小社会中也未必受到重视,在司徒久安的提携之下,好不容易混到了副排长,结果还是退伍,分到一个效益不好的小工厂,最后企业倒闭,索回老家务农,娶妻生,日过得很是艰难。

司徒久安当时就联系了市里最好的瘤医院,下定决心要把老战友接来接受最好的治疗,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只赶上送朋友最后一程,心中悲痛遗憾万分,好一阵都不见笑颜。薛少萍很是好言相劝了几回,司徒玦那段时间也不敢在父亲面前胡闹了霉。司徒久安这天在饭桌上显得神一振,还是老友去世后的一回,司徒玦母女起初以为他终于缓过了这气,心里一松,谁知他却提,打算把老友留下的遗孤从乡下带来,代为抚养照顾。

事情是从前一天午饭的餐桌上,司徒久安郑重对妻女宣布的一个决定开始的。

这让脾气不错且一直尊重丈夫的薛少萍当着孩的面重重搁下了碗。她可以接受丈夫多年来一再地把战友之情看得

司徒久安是生意人,他是改革开放后最早投医药经营行业的儿之一,也收获了不少的回报。但是除了这个份,他更忘记不了的是自己的戎伍。作为他唯一的女儿,司徒玦对父亲的忆苦思甜早已听得耳朵。他是苦孩,17岁从山区老家参军到队,凭借着聪明和勤奋,在队稳扎稳打十几年,混到了个团级,然后光荣退伍“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地方形如肋的工作安排,靠着那退伍金白手起家,拥有了自己的事业,然后娶了薛少萍这个收过良好教育的城里妻,再生了司徒玦这样一个典型的城里姑娘。

这一直是司徒久安心中的一桩憾事,他始终觉得好友没能谋得一份更好的前程,也有自己的责任,所以总想着在经济上能够给予这个好友一定的帮助。偏偏这个姓姚的朋友又是个要的脾气(后来司徒玦总结,臭脾气和别扭自遗传,固,难以撼动),司徒久安去看望他,他迎,可是不怎么变着法给他钱,他也不肯收,哪怕他们一家在乡下的日已经拮据到让人难过的地步。

久安堂逐渐发展起来后,司徒久安不止一次邀请他一块到公司来打拼,这个朋友仍拒绝了,他说他知自己对生意和际毫无天分,不愿意拖司徒久安的后,增加别人的负担,只有地才是他的擅长的事,就这样清贫过一辈也认了。

司徒玦听着父亲滔滔不绝地说着那男孩的凄凉世和聪明孝顺懂事勤劳等等德,惊讶得菜都忘了挟。她并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每次父亲说起那个可怜的姚叔叔时,司徒玦也是有些难过的,但是那样的生活和那样的人毕竟离她太过遥远,像报纸上看到的故事,而那故事里某个悲惨的角居然要加到她的家,跟她一块生活,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母鲜见地关着门争执了一晚上。

多年以来,就连司徒玦也不记得家里来过多少爸爸的“战友叔叔”家里又曾多少次在财力力上帮助过爸爸的老朋友,久安堂从创建之初又收容过多少爸爸的旧下。幸而妈妈薛少萍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她了解丈夫,通常也不予计较,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最多叨念两句,而司徒玦从小受父母教导要重情重义、仗义疏财,更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所以才免去了许多

说起来司徒久安从军多年,一场像样的仗也没打过,可是一块当兵的战友和下在他心里的分量相当之重。在退伍的同僚中,他混得不算差,所以每每战友有困难,对方还没开,他已经情地伸了援助之手。

本来,认了也就认了,各人有各人的命,那也是没有法的事。偏偏长期的辛苦和恶劣的生活环境让司徒久安这个姓姚的朋友每况日下,开始不适的时候总拖着忍着,在他儿发现后一再要求下才去到镇上的医院检查,已然是肝癌晚期,回天乏力。等到司徒久安照常打电话去“叙旧”时,那朋友原本就苦寒的家里已经因为这个注定医不好的病而砸锅卖铁,一无所有,妻也再忍受不了这日,号称外打工,从此断了音讯,下落全无,只有一个儿辍了学日日守在病床边。

司徒玦后来浸在天涯这一“全球华人的网上家园”看过了无数帖,最后断定她老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凤凰男。好在凤凰男司徒久安老家人丁单薄,少了很多这方面的纠纷,和妻情也一直很好。唯一让妻女略有些受不了的是他对“战友之情”的眷恋。

薛少萍的反应要更大一些,她静静地听丈夫说完,直到他提到学校已经联系好,明天就专程开车去把那孩接上来,她才明白,丈夫告诉她这样一件事情,并非与她商量,而是已经作了决定,知会她们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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