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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不掉就活过来(2/5)

包括桔年自己,其实都很少去回忆那一段光,她只知一件事——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是永不可逆转的,一个是生命,另外一个是青。许多东西都可以重来,树叶枯了还会再绿,忘记的东西可以重新记起,可是人死了不会复活,青走了也永远不会再来一遍。巫雨活不过来了,谢桔年的青也死在了十一年前。她现在刑满了,释放了,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九岁的单女人,平淡的活着,旧时的波澜和铁窗里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上烙下明显的印记,只是她在每个清晨醒过来,在凉的浴室里看着镜里依旧平致的肌肤孔,那双睛告诉她,那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了。

监狱里把刚送来的囚犯称作“新收”“新收”是那个封闭的天地里最无助的群,除了要经历狱初的训练和老犯人的“教育”最难过的一关还是自己。没有哪个自由的人在狱后不觉到天地颠覆一般的绝望,你不再是个正常的人,不再是个有尊严的人,甚至都不再像是一个人。十二人挤一间狭小囚室、繁重的不过气来的劳役指标,难见天日的生活,扭曲的室友,严苛的狱警…“新收”们一来以泪洗面,甚至寻死寻活的并不在少数。

巫雨,是你么?

桔年在心里默念。是你终于破茧而,舍不得我,所以回来来看我一么?

上一脚踏空,一切无迹可寻,就这么下坠,下坠…直至万劫不复。噩梦接踵而来,一场接着一场,她哭不,也缓不过来,因为她还来不及清醒。他走了,只剩下她,也回去了。

她摸索着,茫然伸手,它却未曾停在她掌心。

桔年很少苦,她只是睡不着。

夜里的监狱,熄灯后是死一般的黑,没有一丝的光。桔年睡在最靠窗的铺位,也看不到窗的所在。她总是坐着,面朝着大概是窗的方向,听着平凤的饮泣,静静的发呆。一个夜晚的时间有时过得很快,有时过得很慢,时间仿佛是没有意义的。由于刑事诉讼的一系列过程,判决书正式下达的时候,桔年已经在监狱里度过了近三周,接下来,她还有1800多个夜晚要这样度过。

有一句人生格言说:上帝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在昌平女监狱的时候,桔年每次想起这句话,都会笑起来。监室的门闭着,镶着跟她一样被正义剥夺了自由的人,只留下一扇方寸大小的铁窗,这不是正印证了上帝的幽默吗?

那个晚上,平凤也哭累了渐渐睡去,桔年忽然听到了窗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碎响。她知,那是昆虫扑打翅膀的声音。监狱里有苍蝇,有蚊,有蚤,但都是一些小的虫,大一的难得飞起来。听那声音,比蜻蜓甲虫什么的要微弱,但又比小飞虫要有力,徘徊挣扎着,总也找不到。桔年看不见它,她想,那也许是一只蝴蝶。一只从虫艰难蜕变成的蝴蝶,为什么不在间倘佯,却又回到了这光找不到的角落。

一整夜,桔年就这么倚着架床的铁枝,听那翅膀的声音,心中悲喜难辩。她希望她留下来,多陪自己一刻,又希望它飞走,去它向往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就那么,天渐渐的亮了。

面馆遇见朱小北之前,跟桔年坐在一起的平凤,就是跟她同一批被收监的。桔年当时不过是十八岁多一些,是监狱里最年少的犯人之一,而平凤比桔年还小一个月,瘦弱得像个十五六岁的孩。那时,她们被关在同一个监视,每天晚上,桔年都听得见平凤的哭声。

监狱规定,夏天是早晨5起床,冬令时则改成6。起床后必须像队里一样折叠好被,然后整齐坐在床沿等待狱警来开监狱的门——她们把这称为“开封”接下来是每一个监室去洗漱,上厕所,然后回到监室吃早餐。所有的监室里没有厕所,厕所在每一层走廊的尽,平时是锁着的,只有规定的时间才会开启,早晚各一次。早餐通常是每人一个馒

关于那几年牢狱生涯的细节,桔年很少跟人提起,即使是在给朱小北讲述的故事里,她也只字不提。很多东西她不愿意说,是因为并不期待有人懂,就好像你永远不要试图让一个健康的人去会病床上的绝望,他们嘴里说“健康真的很重要”其实一样挥霍健康,不会真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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