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洁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不。”

“其实我也想过，假如他真的带我走，也许有一天我会怪他，会回，然后像个普通的女人那样继续生活，他也在另外一个地方结婚生，我们两两相忘。就跟很多人的青年代有过的叛逆生涯没有什么不同，不知要去哪里，不知为什么要走，只是想要有一个带我飞去的觉，只要几年，大家就倦了。别人青放肆过，可以回，可是巫雨死了，我…”

“还有，忘记他们希望你忘记的东西…”桔年说。

“他葬在哪里，是谁葬了他？”桔年终止了那个话题，她不是神父，不接受任何人的忏悔。她又更急切要需要找到答案的疑问，这疑问于所有的忏悔和泪。

桔年低声说：“这是我的事。”

陈洁洁笑：“我爸妈给我找了一所大学，在上海，他们的生意也会渐渐转往那边。我爸和我妈，还不到五十岁，发已经差不多都白了，这辈我他们的女儿，也不知是欠了谁的。我答应过他们，会过他们希望我过的生活，他们希望我的人…”

陈洁洁收好自己的手“是，这样也不错。很久以前我就跟巫雨说过，如果他没有承诺过我，那么我等待，是我愿意的事。如果他答应过我却最终失约，那么，我不会再等他。至少这辈不会了。”

她最终也没有把话说完。桔年后来想，陈洁洁也许是对的，她又何尝不是一样。陈洁洁把巫雨看成窗下的罗密欧，可罗密欧却死在了另一个朱丽叶的边；而桔年以为拉着她的手在风中奔跑的是属于她的大侠萧秋，却没有想到，自己并不是唐方。她们不约而同的把少女的梦想寄托在巫雨的上，其实巫雨谁都不是，巫雨就是巫雨，一个赢弱的苍白少年。

“那现在呢，或者是以后，你没有想过找回她？”

她是想平静把最后该说的话说完，然而末了还是哽咽“我害怕没有期限的离别。”

“这两年我都休学在家，也是孩生后不久，我才断断续续的得到巫雨最后的消息，还有你的事…我不知该怎么说，大概说什么也不能挽回，我比不了你，到底还是一个自私人，你可以恨我，看不起我，可是，如果可以，我愿意跟你换位置…”

“我只对我爸妈说了一句话，如果孩死了，他们的女儿也就死了…如果让我生下她，那么…那么他们就可以把她从我边带走，在我的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去看她…我的孩，我当着我爸妈的面发了毒誓，一生一世都不再见她，就当她从来没有来到过我边…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还在，如果有违誓言，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善终，让我这辈都不知幸福的滋味。我爸妈是知我的，我不是一个好女儿，然而纵使有千般缺，我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后来我生下孩，是个女儿，我没有看过她一，只知她生在一月的最后一天，生下来的时候，她就带着先天的癫病。我遗弃了她，可是她离开我边的时候，至少还活着，这是我能的最后一件事情。”

他在世界上的停留太过短暂，像布满雾气的窗上用手抹下的一痕迹。也许许多年后的今天，只有两样东西证实他曾经的存在。那就是温着桔年的回忆，和一个叫非明的女孩。

陈洁洁置于桌上的双手的握起，又慢慢的松开。桔年借着窗外的光线，这才留意，那双曾经涂满了丹寇的丽的手，只余下光秃而丑陋的指甲。

桔年说：“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你要知，你想走的时候可以走，想回的时候还可以回，可巫雨不一样，他只有一条路。走不通，就到了。”

”桔年的话里有一丝震惊。

陈洁洁笑了一声，那笑在冷的探视室里显得如此突冗。

陈洁洁摇“我爸妈对我放松了一些，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我打听过，因为他没有亲戚和朋友来认…认领，政府面葬了他。我听监狱这边说，你获得了减刑，将来你有什么打算？”陈洁洁到底是聪明的，她太知自己立场，所以提到这些，每一个字说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