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红着睛一个劲地。

“嗯？”桔年有些意外，她笑自己，也许是太多年没有听过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以至于竟然因为孩无心的肯定而到眶微微。“真的吗？”

桔年找纸巾去压非明额角的薄汗“坐一会就好了。”

后台的小阶梯上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有学生，有老师，也有家长，他们都踮起脚尖，伸长脖朝里张望着。桔年脑纷纷地，只听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谈片断。

孩还不怎么懂得谦虚，表示认可，想了一会，又歪着，认真地说了句：“姑姑，我觉得你也很好。”

陈洁洁当然认了非明，这是她年少荒唐岁月里如今唯一留下的血证。那一次的肩而过，她会泪吗，她会后悔吗，她会因为这个合了她和巫雨血脉的生命而想起逝去的容颜辗转反侧吗？桔年不得而知，她知的是，陈洁洁或许想要给孩补偿，却不可能与非明相认。而她能给的补偿，也不过是这一盒漂亮却无用的缀品。

“不让我的泪陪我过夜，不让你的吻留着余味…”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巫雨，你也在看着是吗？

“你不希望自己是白雪公主吗？”

“白雪公主只有最的女孩才能扮演啊。”桔年笑着说。

“喜就好，你看，发卡带在你上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送错了。说不定这是圣诞老人送给白雪公主的迟到礼呢？”

韩述坐在灯光幽暗，音响喧腾的K厅包厢里，听着同事在台上忘情投地演唱。

老师通过广播召集所有参与演的同学到后台集中候场，非明急匆匆地跑了，桔年收敛心神，依旧坐在位上，等待着即将开始的表演。

“女孩…”

桔年不禁也有些难过，她把非明带在边那么多年，可是给孩的东西却那么少。

定的生活，将永远给不了非明想要的东西。

“喜吗？”她问。

一秒，两秒…十秒…时间过去，可舞台上始终空无一人，观众席上的家长们从疑惑变为窃语，从窃语转为不解的张望。

桔年想，不怪她。不过是一段过去，有人想记得，有人要忘记，仅此而已。

“呃…不怎么。”

韩述摆手“刚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我就喝这个。”

非明虽不太相信，却也笑了，注意力成功地转移到她前最为在意的演上来。她拉开裙摆，在桔年面前轻快地转了个圈。

台下开始动了，最沉得住气的桔年也不解地皱起了眉，而细心留意之下，她发现那动的源其实来自于后台。

女主任拿过韩述手里的饮料

“真的。”非明轻轻把靠在姑姑的肩上“全世界姑姑最好了…除了我的爸爸妈妈。”

桔年绞着自己的手指，到底是坐不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悄然起，朝后台方向小跑而去。

桔年笑了起来，从发卡堆里挑一个，别在非明的发上。

掌声雷鸣般响起，桔年也不由得坐直了，聚会神地等待非明的演。她太知这一次的表演对于非明这孩来说的重要，多少个日夜的刻苦排练和心准备就为了这一刻。

“…叫救护车了吗？”

“…发病了，真可怕…”

童话的音乐声传来，观众席也渐渐安静，仿佛都在等待着舞台上的小灵。

晚会行过半，报幕的小学生用黄莺一般的声音对观众说：“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歌舞剧――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非明心里甜地转了几圈，一坐在桔年畔的椅上，嘟囔：“姑姑，我开心得有。”

“姑姑，我的裙好看吗？刚才李小萌也在化妆，她扮演一棵树，看到我的裙，气得脸都绿了。”

“会不会是别人送错了。”非明猜到最后，反而为这不太可能的幸运而到惶恐。

桔年用力分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围观的人们，一层又一层的人墙，密不透风地遮蔽着风暴中心那座惊恐和绝望的岛屿。时光仿佛倒了，周围的场景在前模糊难辨…盛夏，午后，冰凉的手，无功而返的救护车，似远似近的警笛，不通的围观者，白的担架，红的血，无风自落的石榴…还有诀别的味…她在发抖…不…不要这样…

桔年忍住笑“我刚才看到扮王的男孩，是李特没错吧，他今天也很帅啊。”

“韩述，喝一杯吗？”办公室的女主任拎了半打啤酒坐到他边。

因为学校心筹备的缘故，晚会节目相当彩，随可见用力鼓掌、专注拍照摄影的家长。也许对于家长而言，台上表演的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面有自己的宝贝。

不安的是冰凉的，从脚尖开始，慢慢地，慢慢地，打她，吞没她。

这是非明的节目！

“你小的时候舞吗，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