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祁俊回到家，跟素梅说了这层意思。

“东家。少爷又在钱庄支了银。”踌躇着，他又：“人家说，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唱的…”祁家大宅。苏文瑞说：“俊，素梅心里委屈，可又没人能说。”

祁俊避开素梅的睛说：“生意不等人啊。”

祁俊不耐烦了：“下烦心的事太多，等过了这一阵吧。”

关近儒叹气说：“‘捻’在安徽作，长打下了武汉三镇，武夷山的茶叶运不到武汉，安徽、浙江的茶叶也收不上来，只好在京城想想办法。”

关素梅惊诧不已地望着前的祁俊：“正月十五还没过，就又要走？”

祁俊一个人走了。元宵节的晚上，祁县县城里一片闹景象，寺庙、店铺、民宅门都是张灯结彩，响彻着声笑语。一队孩打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从街巷里逶迤穿过。

一会儿，霍运昌来了。

关素梅又一次低下，小声说：“老太太想再要个孙女。”

玉被地动了。她在镜里捕捉到了祁俊的神，她知他说的是真心话。但也就在同时，她的心里冒另一个念，她父亲是受祁家牵连而死的。

祁俊叹声说：“我知，我不该这样对她，可是我也没错啊。”祁俊转移了话题：“苏先生，咱们说正事儿吧。我今儿个跟老丈人聊天，说起朝廷在南边的税银押解不过来的事，我忽然有了个主意，咱们义成信要是能把汇兑‘京饷’这宗买卖接下来，可是一本万利啊。我想听听您的意思。”

初二回门。祁家的骡车停在关近儒家院门前，祁俊和关素梅带着两个孩走下车，世祯抢先跑了院，世祺磕磕绊绊地跟在后边。关近儒家大堂里，关近儒把两个红封分别递给世祯和世祺，两个孩兴兴地跑了去。关近儒和祁俊对坐喝茶。

祁家大院门前也挂起了灯笼，但院里静悄悄的。清冷的月光下，荷池里，枯败的荷、荷叶被冻在冰层里。

祁俊到奇怪：“您一向不都是收武夷山的茶叶吗？”

加上世祯和世祺两个，够你劳的了，你又不好，我怕你吃不消。”他的态度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苏文瑞沉默有顷，说：“俊，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办的事，别人就办不到，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

关近儒说：“俊，有个事你得在京城给我办一下。你帮我收五千斤茶叶，让驼队运到绥芬河，后边的事你知该怎么办。”

苏文瑞说：“看来这经商和诗作文一样，靠的是一个‘悟’字。你能办到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凭的就是这份悟。”

祁俊问：“您想明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