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这我就放心了。”

“没关系。”他坦然得可以“跟你说实话。我本看不来谁写得好，谁写得不好，哪怕是世界名著。”

他对我了，他说：“我在火车上很少能睡着。”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真不好意思。这本书，我写得不好。”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对一个“读者”承认我写得不好。

孟森严摇了摇：“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一个肝脏。其实用不着换全，只要把一个健康的肝脏的一分给她，她就有可能治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看得来你是太无聊了。连我的书都能看下去三分之一。”

他微笑了，他说：“小龙女早就跟我说过，你是一个说话特别幽默的人。”

认识它，可是它不认识我。因为我实在是个太不够的人。我知它不是什么人都不理的。比如，它就会理睬李白，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这已经不是理睬了，他们之间有如此刻的情和关系。月亮你好势力呵，十六岁的我托着腮帮痴痴地想，你不会像对待李白那样对待我的，我没有盖世才华，也没有一泻千里的灵气。我只是一个邪恶的，愚蠢的姑娘。为了自己的望，用残忍的暴力伤害别人，被警察用手铐铐在气片上就像在铐一发了疯的牲，被同学们鄙视地参观，被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暴。在那间沉闷的地下室里，他用一块那么肮脏的，别人用来自行车的抹布住我的嘴。我好疼，真的好疼啊。可是我最终闭上了睛不再反抗了，那是因为我还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他合我：“尽放心。”然后他又说：“小龙女是真的特别看重你，她说你是她最佩服的朋友。”

孟森严的膝盖上，居然摊着我的书，就是小龙女在火车站买的那本。

他似乎是为了缓和一下这个短暂的冷场，说：“跟你用不着隐瞒什么，反正你全都知。”

“她醒了。”我和孟森严几乎是同时这么告诉对方。然后我们一起走过去，她无助地着睛，懵懂地看着我们。孟森严的大手静静地覆盖在她的小脑袋上，恍惚间我突然觉得，在这个寓意复杂

他笑得很开心。他说海凝你真是名不虚传。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想到他会用如此自嘲的语气谈起这个问题。

他用一启蒙者的光怜悯地看着我：“小，这不是换手机。”

我穿上我的球鞋，走到了狭窄的过里。过很暗，闪着三三两两零落的灯光。几个睡不着的人就着这灯光喝茶，聊天，打扑克。像飞蛾一样，在大的黑夜里势单力薄。孟森严也坐在走廊上，我穿越了几张床走向他。沿途，我经过的所有供人爬上爬下的梯让我觉得又回到了当年，我再一次地在铁栏杆的背景下面注视着一个男人。

他直截了当地说：“不敢当。我这个人比较有自知之明。你见过结了婚以后再来搞的杨过吗？”

他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当然不这么叫她。不过跟别人说起她的时候，觉得这个外号比叫她的名字更顺。”

我坐了起来，我不愿意再回忆下去了。

我说：“虽然我十分想知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她什么，不过于礼貌，我还是不问了。”

“那就给她换啊。”话一我就知了这是句蠢话。

“她的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迟疑地问。

我有些勉地说：“怎么连你也叫她小龙女。”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同时听见了后的床铺上传来的小龙女睡意朦胧的声音：“森严。”

我非常谦虚地把话题拉了回去：“不过你就叫她小龙女也很好的。你这么叫她的时候还可以冒充一把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