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的。”

“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跟煎炒烹炸什么的比。清蒸是最净，最舒服的。你会觉得很，然后你就睡着了，用不着承受任何的折磨。”

“对不起我忘了你听不懂。不过没关系，我说的都是些无聊的东西。”

“没错，那是个泥坑。你们就当作是下雨了吧。”

“早就说过了嘛，我很喜你。”她停顿了一下“还有，其实恨，是你们哺动才会的事情。”

我银灰的刀尖到了她的，但是我停顿了：“真的不是假慈悲。”我不好意思地笑着“可是我舍不得。”

“其他的都还好。”鳜鱼说“就是抹盐粒那一，怕是真的有难受。不过没关系的。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对不起。”我充满歉意地对茄们说“辛苦你们了。”

我冰冷的指尖在微微地颤抖，我搞不清楚在键盘上制造噼噼啪啪的声音的，究竟是我的手指，还是我的泪。

“我得把你从到尾剖成两半，然后里面外面抹上一层盐粒。然后再你的背上斜斜地切三刀。这三刀比较，要碰到你的骨。最难熬的恐怕就是这几步。剩下的就是倒料酒跟加葱姜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程序，让我有个准备，这样好不好？”

“没错。质本洁来还洁去其实一都不悲惨，是天大的运气。”

可是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认识你，你是海凝。老天有，你活该。”

“我真喜你这样说。”鳜鱼笑了“的确是最净的。我喜这样清清的过程。”

如果我真的能在听见这句话之前死掉该多好，如果我真的能在他开跟我说话之前死掉该多好，要是我真在那个千钧一发的瞬间死掉了，我便可以自豪地说：“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我从来没有真正怨恨过任何人。”

“我们还以为。”茄们不知所措地说：“所有的罪已经受完了呢。”

“为什么呢？”他们委屈地瞪着我。

“为什么你不恨我呢？”我问她。

好的菜越来越多，这个厨房就越来越寂寞。我的耳边已经没有声音了。我的砂锅在外面的餐桌上打盹，我的炒锅在关掉的炉火上忙里偷闲。龙和虾仁都还是孩，两堆晶莹剔透的小圆球嘻嘻哈哈地在盘里到了一起，玩得不亦乐乎。“要好好玩，不准打架。”我愉快地嘱咐他们。

我的刀非常畅地沿着她的肤切去，再用最快的速度行着。“真。”她表扬我“这么快，这么轻巧，简直就像是音乐一样。”

“因为你们比他们更。”我认真地说。

去的地方一定是个好地方，上路吧，我已经尝够了这人间的滋味。

“可能吧。”我想了想“恨什么人和什么人是一样的。就像是游泳或者骑自行车。一旦你恨

“你说什么？”

她说：“在开始之前，有什么准备工作要的话，尽来。千万不要客气。”

“真的很对不起。”我解释着“对于他们来说，下一次油锅就够了，可是你们不行，你们要下两次。”

“很快就要到我了，是吧？”鳜鱼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

他们看了一炒锅里翻着的末，豆酱，以及辣椒油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我们才不要下去呢。那本就是个泥坑。”

当他们被盛煲仔，放在小火上的时候。他们终于沉寂了。碧绿的葱撒下去，那的碧绿非常像川端康成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