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现在他倒下了,我自然也跟着倒下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容金珍留给我笔记本,其实是给我了一个悲哀,它让我站到胜利的前沿,胜利的光辉依稀可见,却永远无法摸、抓到。这是多么可悲可怜!我对自己当时的
境充满恐慌和无奈。然而,就在这时候,容金珍从医院回来了。是的,他
院了,不是康复
院,而是…怎么说呢?反正治愈无望,呆在医院没意思,就回来了。说来也是天意,自容金珍
事后我从未见过他,
事期间,我生病正在住医院,等我
院时,容金珍已转到省城,就是我们现在这里,接受治疗,要来看他已经很不方便,再说我一
院就接手了黑密,也没时间来这里看他。我在看他笔记本呢。所以,容金珍疯后的样
,我是直到他
院回来时才第一次目睹到的。这是天意。我敢说,我要早一个月看见他,很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了。为什么这么说?有两个原因:一、在容金珍住院期间,我一直在看他笔记本,这使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变得越发伟悍、
大;二、通过阅读笔记本和一段时间的思考,黑密的疑难对我已局限至相当尖细的一
。这是一
铺垫,是后来一切得以发生的基础。那天下午,我听说容金珍要回来,就专门去看他,到他家才知
他人还没有回呢,于是我就在楼下的
场上等。没多久,我看见一辆吉普车
场,停住。不一会儿,从前后车门里钻
来两个人,是我们
黄
事和容金珍妻
小翟。我迎上去,两人朝我潦草地
了个
后,又重新钻
车门,开始扶助容金珍一寸一寸地移
来。他好像不肯
来似的,又好像是件易碎品,不能一下
拉
来,只能这么慢慢地、谨慎地挪
来。不一会儿,容金珍终于从车里
来,可我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人——他佝偻着腰,浑
都在哆嗦;他的
脑僵
得像是刚摆上去的,而且还没有摆正,始终微微歪仰着;他的两只
睛吃惊地睁着,睁得圆圆的,却是不见丝毫光芒;他的嘴
如一
裂
似的张开着,好像已无法闭上,并不时有
来…这就是容金珍吗?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
碎,神智也
现了混
。就像笔记本上的容金珍使我虚弱害怕一样,这个容金珍同样使我
到虚弱害怕。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竟然不敢上前去跟他招呼一声,似乎这个容金珍同样要
伤我似的。在小翟搀扶下,容金珍如一个恐怖念
一样的消失在我
前,却无法消失在我心中。回到办公室,我跌坐在沙发上,足足有一个小时大气不
,无知无觉,如
尸首。不用说,我受的刺激太大了,大的程度绝不亚于笔记本给我的刺激。后来总算缓过神来,可
前总是浮现容金珍下车的一幕,它像一个罕见又恶毒的念
蛮横地梗在我心
,驱之不散,呼之不
,斥之不理。我就这样被容金珍疯后的形象包围着,折磨着,愈是看着他,愈是觉得他是那么可怜,那么凄惨,那么丧魂落魄。我问自己,是谁将他毁成这个样
的?于是我想起他的灾难,想起了制造这个灾难的罪魁祸首——小偷!说真的,谁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位天才人
,一个如此
大而可怕的人(笔记本使我
容金珍的
大和可怕),一个有着如此
度和
度的人,人类的
英,破译界的英雄,最后竟然被一个街
小偷无意间的轻轻一击,就击得粉碎。这使我
到神秘的荒唐,而且这
荒唐非常震惊我。所有
觉一旦震惊人,就会引起你思索,这
思索有时是无意识的,所以很可能没有结果,即使有也不一定让你
上意识到。在生活中,我们常常会突然地、毫无理由地
悟到某个思想,你为它莫名地
现
到惊怪,甚至怀疑是神给的,其实它是你早就拥有的,只是一直沉积于无意识的
,现在仅仅是浮现而已,好像
底的鱼会偶尔探
面一样。再说当时我的思索完全是有意识的,小偷猥琐的形象和容金珍
大的形象——两者悬殊的差距,使我的思考似乎一下拥有某
定向。毫无疑问,当你将两个形象加以
象化,
行
神或质量上的比照,那就是一
悬殊的优与劣、重与轻、
大与渺小的比照。我想,容金珍,一个没有被
级密码或说
级密码制造者打倒的人,现在却被小偷无意间的轻轻一击就打倒了;他在紫密和黑密面前可以长时间地忍受煎熬、焦渴,而在小偷制造的黑暗和困难面前,却几天也忍受不了。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难
是小偷
大吗?当然不。是由于容金珍脆弱吗?对!因为小偷偷走的是容金珍最神圣而隐秘的东西:笔记本!这东西正是他最重要也是脆弱的东西,好像一个人的心脏,是碰不得的,只要轻轻一击中就会叫你死掉。那么你知
,正常情况下,你总是会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