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待醒来，窗外已见暮。她叫了几声丫鬟的名字不见回应，着履披衣到外间，喝下一杯温茶，无意抬首，赫见纱门上有一被灯光投下的长影在立。

“绮儿，我们…”

罗绮无力一叹“方逊，此下你可否不和我说任何话？不要任何事？”

“没有心动，绮儿，自始至终，让我心动心怜心生疼的人，只有你！”玉无树仍是没有捺住一双手，扳住佳人香肩，将两人四目相胶，让她看清自己眸底的痴缠恋“只是欣赏，只有欣赏，如对一块玉，如鉴一幅名画。绮儿，我知，你一直在怪我为了范颖的死叱责过你，可是你试想，如果你的一个朋友故去，我却在你面前喜笑颜开，你会如何？那时，我并不知她尚在人世啊。晁宁向我提起，你曾对他说我谈起范颖时如何神采迥异，难，我向你谈起韶儿时，不也是如此？只是因为范颖和我没有血亲，你就为我定了心动的罪名。但你见过我向别人谈起你的样么？我皇兄曾打趣我，一议及你，我晴里就如藏了这天下最璀璨的珍珠，脸上像是吃了千百年的糖。如果你还不能释怀，绮儿你可去看看你的，看她谈起欣赏的缂品和你的夫时，是怎样的区别。”

“谁在外面？”

罗绮越过他到室里，听到随行丫鬟将门阖上，她迈里间，一扎锦被内。这些天，她饱受困扰拉扯，几夜未有好眠，此时竟困倦发作，昏昏睡。不多时，气息渐沉，当真睡着了。

“和旁人没有关系，而是我们，我和你。近一年，在那些锥心刺骨的痛淡了后，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想过无数次。我那时年幼，不懂谅，一味索取，你的心生游移，我并非没有责任。如果时间重来一回，也许我会成熟懂事，也许不会让你有机会对范颖心动，也许我们…”

“好。”后者面不改，从容颔首。

“方逊？”罗绮柳眉惊颦“你不要告诉你，你从那时一直站在现在？”

螓首微垂，长睫低覆，默然良久，而后，眸盈盈柔视，语气虽竭力淡然仍难掩凄凉“我们错过了最对的时间，错过了最相的时刻，已经，回不去了。”

“我今日公休。”时间充裕。“也不是尽是站着，有椅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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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方逊等在三小闺楼之前，一见伊人倩影，即迎了上去。

”

“你说的这些，早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明白。”罗绮心泛起涩意“我方才说了，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想过无数回。想透了我的错，你的错，想透了我们何以错过。我们无法重新开始，与范颖，与方俊没有关系，只是…”

这番长言，并非酝酿多时。玉无树本是想将过往的是非抛置脑后，与绮儿携手将来就好。但绮儿的抗拒使他明白，若要寻求重新开始，必须认真面对那些过往。于是，那些话就如此磅礴淌来。

天，这坏小孩是要气死她不成？

他想起那个状元郎，他明白，那是个需要全力应对的对手。自己缺席绮儿的岁月里，他悉数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