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的脸沉如墨，望着冉竹苍白素净的容颜，一时有些茫然。似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挣扎在信与不信她的话的边缘。

可，他竟一句话推翻了她所有的希望，冉竹只觉得有一疲累自骨髓里蔓延开来，带着厌倦委屈侵蚀着她心中的执念。

“千代是南蛮落首领，情爆烈，您如今娶了别的女，她来长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婚之日她未现，皇后失踪后没几天她就现在了长安城。婢不怀疑她怀疑谁？那夜私自，便是为了证实皇后是否在她手中。”

后来他冷冷警告，为了白静和宝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人。她求了海生帮忙还连累了秋冬侍卫二人，若要杀便不止她自己一条命，她如何能说敢说！

“朕与千代六年前确实认识，但史官记载却是朕微服边因一件小事与她误打误撞相识。她亦曾说起玄镇瘟疫一事，但与你说的又有些。”宣墨望着冉竹愣住的表情，放缓了气，闭了下睛随后慢慢睁开：

“敢问皇上，婢的话，您信过吗？”

可，当年的事情发生的那么大，多少人见过宣墨的容貌。冉竹就不相信她白静能只手遮天，抹去所有人的记忆！尤其是远在南蛮的千代。

“你为何不告诉朕？”宣墨面不悦，气却了几分。那夜他亦是抱着千代绑走了白静恨的推测前去要人，可没想到被人狠狠摆了一。

“她提了什么要求？”宣墨眉一挑，沉声问。

明明一切证据都那么明显的证明她就是凶手，可她却总是能让他不自觉相信她是清白的。

“娶她为后。”冉竹淡淡逸一句话，随后嘴角扯一丝苦笑：“皇上，您难不记得了？”

一直没有告诉当年还是浥轻尘的宣墨。

却不想掉了白静设计好的圈里，差丢了一条命。

想到那夜，他差一剑杀了她，心里不觉有些后悔。

若不是，苍夜和萧风证明暗卫里确实曾有个叫浥轻尘的男，因护他而死。他脑海里从未有过这个人的半丝记忆，是以那天字号房的所谓的浥轻尘自然是假。而冉竹却巧合的与他同一天，便现了此后的误会。

冉竹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可却没了大笑的力气。饶是如此　，她嘴角的嘲讽笑意依然刺痛了宣墨的双：

宣墨不信她之前说的话，她可以理解，但只要取证调查她有自信能让宣墨重新信任她。

但他的沉默在冉竹看来便是默认，看来白静将六年前的记忆从他脑海里抹的很彻底。

其实她曾告诉过他，只可惜那夜牢酷刑令她发烧昏迷，她自己都不知说了几句，可惜那唯一一次的机会二人都没有把握到。

宣墨保持沉默，讳莫如的双眸里看不在想着些什么。

或许，六年前，他的生活里真的现过前的女。

“朕不知，你们三人谁说的才是真话。”

忽然想起，牢那夜他为探的白静下落，许诺富贵嫔位与她。可她摇断然拒绝，只为求他能答应她帮助自己恢复记忆一事。

冉竹将最后一句咽了回去，此刻她似是失去了某斗志，呆呆的望着地上自己缩成一团的黑影，语气安静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