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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2/3)

叔叔的离婚事件,在当时几乎成为一件桃新闻。原先人们私底下议论着的叔叔和大、小米的关系,忽然之间暴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人都在街巷尾讨论这事,并且猜测叔叔离了婚后是和大结婚,还是和小米结婚。叔叔原以为他和她们,尤其是和大的关系保护得很好,没料想原来人人皆知。当他辗转听见人们对他和大的议论时,几乎心痛如绞。他觉得他和她苦心保护的一件珍品,被暴地打碎了。他好像看见黑暗里大的一双幽怨的睛,注视着他,然后泯灭了。小米则抱有和叔叔结婚的期望,她问叔叔:你离婚是我吗?叔叔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对她说什么她也未必懂,就苦笑着说:这不是一固事,小米;这是两回事,小米。他把小米搂在怀里,轻轻摇着,像摇一个心的婴儿。这时候,叔叔到了孤独,他想:有谁能说清呢?他为了什么离婚?为了想通他为什么离婚这个问题,他不得不将他过去四十年的生活重又拾起想了一遍。这一个夜晚,他久久不能人眠,往事如同隔世。一幕一幕在他前演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那个人是我吗?叔叔不断地问自己。其中有一些令人心悸的篇章,叔叔想回过去不看,可是不成。这回顾往事的活动,一夜间就耗尽了叔叔的心血,平添了白发。从此他再不这样的回,他要把往事全埋葬,妻便了陪葬品。所以,他更加只有离婚这条路可走了。而他苦就苦在,他不能将这些对人,即使是大,也不行。这不是他对大的理解力有所怀疑,而是因为他不能让大和过去四十年里的那个叔叔认识,他不能让任何人和那个叔叔认识,和那个叔叔认识的任何人他都要消灭,杀人灭似的,连他自己也要消灭。消灭自己是多么困难。在他一个

。这或也是叔叔情绪好,或情绪不好,或东西写得不顺利,或写顺利却又写累了。但无论叔叔是怎样无情无义,当下一次叔叔要小米再来的时候,小米还会再来,并不摆一。大从不向叔叔问及小米,虽然她无法不知小米,叔叔和小米的事搞得很是沸沸扬扬。而小米时常问叔叔,为什么定期要到那个城市去,是不是那里有一个女人,小米发誓她绝不吃醋,要叔叔把这个女人说来。叔叔微笑不语,然后就像狼一样将小米抓怀里,不让她再多话。叔叔从来不给大买什么,却时常给小米买。小米常常在街上看见一件衣服或者一双鞋,是她喜的,就跑到叔叔这里来,说那里有一件衣服怎么怎么,有一双鞋又怎么怎么。叔叔问了价钱,把钱给了她,她便立即转去买。买来后穿给叔叔看,叔叔有时说好,有时说不好。下次小米报告衣服和鞋的情况,他依然给钱。大在叔叔心目中是很圣洁的,他对她摆脱不了一仰视的心情,大对他的情被他视作珍宝一般,使他的人格增添了价值。见不到大时他非常想她,一旦在她跟前,他却又十分张,有一自惭形秽的觉。他一举一动就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有哪一闪失而让大失望,他不舍得使大对他的情遭到损失。离开大时,他忍不住会松一气。假如这一回同大的相比较,他表现得也比较,那么他就会心情愉快地度这一段和大分离的日;否则,他便垂丧气,好像打输了仗的败兵一般。他在小米面前,则能够尽情地享受他的成就。小米对他的依赖,无论是上还是质上,都令他心醉。小米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服从,使他认识到自己一个男人的价值。在小米上,集中地现了他的能力、魅力以及生命力;而在大现的则是他的思想和智慧的力量。这也是使叔叔与她们保持了亲密关系的本原因。如没有她们两个人的存在,叔叔的价值就没有了载似的,无法实现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以后的叔叔是大和小米共同创造的。大和小米共同创造的这一个叔叔要比小镇上那个叔叔成功多了。叔叔的离婚事件,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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