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王笑而不答，程铁石很尴尬，忙转了话：“我的事黑在电话上给您说了吧？现在我的境很难，回去没法向单位待，官司又打不下去，黑说您是搞法律的专家，我请您给指指路，我到底该怎么办？”

“黑，里屋桌上有橡你给我取来，还有刻刀和印泥都带来。”

博士王说：“昨天黑在电话上提到这件事，电话上说得很简略，今天你来了最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谈谈，指路我不敢当，咱们一块商量商量。”

当下程铁石便从如何跟海兴的骗公司谈生意、签合同，如何在银行开账号、存款留印鉴，骗公司如何刻了假印章从银行把款取走谈起，一直谈到在海兴中级人民法院起诉银行，法院又如何把案推到公安局，从起诉至今已经一年，案压在公安局没有结果。在程铁石诉说的过程中，博士王一句话也不讲，只是听，偶尔喝茶。程铁石讲完过程后，博士王仍然半晌没说话，面容十分凝重。

程铁石坐回，还盯着那幅字不断端详，不断赞好：“虽是仿的，可气势、韵味都足，也算得上佳作。”

“谁呀？”他爬起来，懒洋洋地问。

两人在客厅坐定，黑忙着泡茶找烟，仿佛他是这家的主人。

“你还来呀？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到学校去了，害得我白等了你一个上午。”博士王边开门边说。

“我，黑。”

的论题很兴趣，多次稿，许以重酬，博士王还是决定搁笔，起码要再放一段时间，再给自己留思考与实践的时间。也许陶说得对，写这狗文章本就是浪费生命，还不如写侦探、破案、凶杀之类的小说、剧本、或者案例，给人民群众枯燥的生活增加调料，自己也增加收来的实惠。

见程铁石在字幅前面发呆，博士王笑着说：“别研究了，主席他老人家咋会给我留下这么一副墨宝，这是我自个儿仿写的，又找人裱了一下，还真把你给唬住了，看来你也不是行家。”

得门来，黑便给双方介绍：“这是我程哥，程铁石，厦门老板。这位是王哥，姓王，我们都叫他博士王。”

程铁石说：“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你要有这么一副真品，事儿可就大了。”

博士王得意地说：“要是真品我还会往墙上挂吗？喜老人家的字，练着玩儿，算是仿吧。”

博士王看看表，已经十二，这才想起黑和他的朋友让他空等了一个上午。黑是个极讲信用的人，他不信黑会约，肯定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他想去吃饭，又怕黑来时家里没人，只好拨打电话，让门前街的小饭馆送一份快餐上来。吃过饭，黑仍然未到，连电话也没打来，博士王爬到床上睡午觉，他计划睡醒午觉到女儿寄宿的学校去看看，虽然女儿每周回来一次，但他仍然要每周到学校去看望女儿一次，既是关怀，也是监督。

程铁石打量着这间客厅，看这间房很普通，细细琢磨，这间房布置得很有品位。一组沙发摆成了品字形，茶几和矮柜全是原木加工后拼装起来的，表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糙，却给人工营造的环境增加了原野的气息。房角有一个利用树加工而成的架，上面没有摆，却摆了一个半人的唐三彩大瓷瓶，瓷瓶里放着的画轴给这间泥构成的现代建筑平添了古香古的书卷气。雪白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最令人注目的是一副龙飞凤舞的泽东诗词《沁园·雪》，初始程铁石以为这幅字是从书店买的印刷品，再认真瞅瞅才发现不是印刷品，趋到字幅前面仔细观赏，墨迹仍然散发着淡淡的芬芳，难这是…真迹？程铁石难以置信，博士王居然会有老人家手书的真品。

程、王二人握手寒暄时，互相打量着。博士王中等材，格健壮，留着板寸，紫红的国字脸，没镜，看上去不象博士，倒象个育教练。程铁石留着分，清瘦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边度近视镜，怎么看也不象个经商的老板，倒象个中学教师。

黑对他家很熟，博士王的吩咐取来了橡、刻刀、印泥。博士王用其中的一块橡很快刻了一枚“程铁

黑给三个人都斟上茶，对程铁石说：“程哥喜，一会走时就拿上，反正是他自个儿写的，让他另写一副就是了。”

“不是佳作，是佳仿。”

博士王觉着刚刚睡着，门铃就响了起来，不由就觉着心里烦躁。他最讨厌别人扰他的睡眠，这也是陶给惯来的病。看看表，已经下午三，觉着才睡着不久，却已经睡了将近两个小时，于是烦躁的心情象以为自己丢了钱，回到家却发现钱包尚在似地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