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王仔细看着案卷，法院调查得很细致，证据充分，事实清楚，据这个案卷，银行逃脱不了责任，必败无疑。他又看了看法院的移送通知，上面没有审判员的签字，只盖了经济的公章。

博士王说：“托车。”

博士王说：“别急，今天认识了今后就是朋友，留个联络暗号。”说着掏一张白卡片，递一张给吴科长，吴科长当警察，自然没印名片，在博士王给他的空白卡上写好自己的住址、电话、手机给了博士王。

博士王说：“未必。”

博士王笑笑，拎过桌上的蒙布，把睛蒙好，然后摸索着开始装。弹簧、销钉、枪、保险…片刻，枪装好了。吴科长接过枪，哗啦哗啦拉了几次拴，又试着击发两次，满意地说：“还真行，比我差不到哪去。”

吴科长凑过来看看，一拍大：“对呀，当时我光生气了，也没细看，其实有没有这个通知单都无所谓，上面都协调好了，就算没通知单我们也得收。”

“办啥办？长讲得明白，就放到我们这儿，除了我们这儿没地方放，扔着去呗，我们没法办，人家也没打算让我们办。”

吴科长说：“那咱坐你的车去靶场。”

“嗷，对了，前几天银行有一个姓汪的科长，通过律师事务所的老秦，请我吃饭，我没去。”

博士王很满意，此次海兴之行收获不小，跟吴科长上朋友，是他此行的额外收获。他认定，吴科长这人直、正义，可。过了枪瘾，晚饭他请吴科长涮火锅，吴科长说要兑现诺言埋单，他拒绝了，吴科长笑笑，脸微红，说：“要让我埋单，我还真没带那么多钱。”

“你怎么不去呢？去了也好听听他们怎么说，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想起来请你一个公安局的科长吧？”

抓骗也可以，可银行至今本没报案，我们总不能着银行到我们这来报案吧？”

吴科长说：“你还在省政法学院兼课不？”

“那你就不想想，案收下来怎么办？”

博士王摘下罩，夸张地说：“男爷们哪个不摆枪？我爹是老兵，从小我就玩，从德国壳到日本狗牌，从三八大盖到六四式机枪，都摆过。老爹离休，去世后就再也动不上这玩艺了。”

博士王说：“有这么多线索，你们为啥不地查一查？”

见博士王这么痛快，吴科长也很兴，说：“当警察的，穷，请你吃便饭没劲，豪华餐又请不起，脆我请你打枪吧，过过枪瘾。”说着拿过包着被解了的五四手枪开始装。

吴科长说：“我是警校毕业的，这行光靠警校学的那东西越来越觉着不够用。现在法制建设展很快，法律法规越来越健全，不懂法律不好警察这一行。我想报考政法学院法律修班，你帮我找复习资料，还有其他需要你帮忙的事，到时候再麻烦你。”

吴科长说：“线索归线索，证据是证据，抓不住骗，人家还能主动认账吗？我们也想办，可上面说了，银行没报案，经费又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博士王问：“你说有事找我，啥事？”

“不用去我也知他们想说啥，想啥。还不是因为这桩案在我手里，想让我帮他们把案压到底吗？银行那帮玩意儿我烦他们，信不信由你，每一笔贷去收不回来的款里都少不了一段故事，凡是手有收不回来贷款的信贷员、信贷科长、行长，见一个抓一个，保证没有冤案。再说程铁石这桩案，我就不信银行能傻乎乎地把几百万元稀里糊涂划去。你知不知那家银行跟骗的关系？得很，几十万现金说提就能提去，换了别人能行？骗啥资产没有，就是能从这家银行贷一百万开歌舞厅，是不是邪门？”吴科长越说越生气，嗓门越来越大。

“你看，这个通知单不合法，应该有审判员签字，加盖法院的公章，怎么盖了个里的章就拿来了？印不能对外呀！”

“那好，今天就让你好好过过瘾。”吴科长屉里抓了一把弹，数也没数递给博士王：“你有车没？”

博士王说：“兼，带两门，司法理论和民法基础。”

吴科长说：“当博士、搞法律、写书、打官司你都比我，可唯独玩这玩意儿我比你。”

博士王见是这事，很兴，大包大揽地说：“回去我就把有关资料和报名表格给你寄来，还有学考试的复习提纲，在职政法工作人员录取分数线可以降低两个分数段，估计你没啥问题。这是好事，我全力以赴。”

博士王说：“这把五四保护的真好，烤蓝都没磨掉。”

吴科长把零零散散的枪往博士王前一推：“你只要能装起来，我就算输，晚饭我也包了。”

博士王合上卷宗，还给吴科长，吴科长打开柜，又把卷宗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