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没少搭，钱没少，官司打的越来越被动，是她没有料到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凭她堂堂的财神爷，市长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在海兴这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斗不过外地一家小公司。尽一想起这件事她就心烦意，可她还得去想、不想不行。她反复思量，该的能的已经都了，就算把审判员刚、长乃至院长都搞定了，法院瞪着判程铁石败诉，程铁石肯定也不会服输，肯定要上诉。即便再功夫把省法也搞定了，难保对方不到北京上告，甚至通过新闻媒介把这件事朝外，最终的结局依然很难预料。程铁石这小实在太可恨，想到这些，她真恨不得程铁石死在她面前，而且死的模样很难看、很惨才能解气。

“小呀，坐，再没时间也不能不研究案，啥事你说。”

刚站在门，何长坐在办公桌后，正在阅读其他人报上来的结案报告，用一支大的红笔在报告上圈圈。刚承认何长的业务平很，文字功夫也很好，经他审批过的结案报告用词准确，文字简洁畅，如果他愿一个公正廉洁的法官，其业务能力在全省法院系统堪称一。反过来，像他这人如果利用手中的权利和脑中的专业知识枉法徇私，能治的你上天无路地无门却还抓不住他半把柄。

刚知他也就是说说个姿态而已，也不以为然地笑笑：“这话我已经对他们说过了。现在的问题是，原告有异议，这份鉴定报告作为证据，法到底能不能予以认定。”

“何长，有时间吗？银行那桩案有些新情况，我想给你汇报一下。”

刚对这个案也认真思考过了，这个案正常审理的阻力来自何长，他也耳闻何长同银行的诉讼代理人丽芃打的火，但这些情况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讲来，讲来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很可能还会招祸。事实也越来越清楚，本案决非银行工作人员分辨不真假印鉴而被骗冒领那么简单，恶意串通的可能极大。但这又是一件只能在心里想而不能说来的事，因为他没有证据。他通过这个案的审理悟了一个理：在这个世界上，隐藏在人们心里的事，比说来的来的多得多，而且更接近事情的本来面目。

“请。”

刚说：“咱们当面定的，延期十天，到时候你们如果不，我们只好依法办事，缺席审判。”

“明天就走，等机票呢。”

“你们的意见呢？”何长把球踢给了刚。

何长沉片刻，用商量的气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不怎么说，民事诉讼的当事人权力都是对等的，

得门来，行长满肚是气，脸比这严冬的天气还冷。丽芃给她宽心：“别听刚咋唬，借他个胆他也不敢缺席审判。”

何长不以为然地咧嘴笑笑：“胡扯八，要真是钱买的让他们拿证据来，谁了钱，谁收了钱，收了多少，都要有证据，没有证据要追究她的责任。”

明知这桩案何长有不不净的问题，却还得请示他，在法律规定的应回避的范围之内，不包括何长这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非正常关系。这人人心里明白，又无法证明无法说的事丝毫也损害不了何长。在何长这人面前，法纪是弱者。刚轻轻敲了何长办公室的门，他想听听何长对此案审理过程中，取到的新证据有何见。

“嗯，有啥问题？”何长问刚。

听到何长的召唤，刚扭动门把推门去。过去，他同何长的关系很正常，谈话也很随便，自从在程铁石与银行这桩案上发生原则分歧后，刚自己也到何长变成了陌生的上司。跟他谈论问题，尤其是研究手这桩案，就像阿庆嫂与刁德一在“智斗”

“被告对这份报告提异议，认为这份报告没有法律效力。”

“合议研究了一下，认为这份鉴定报告是法委托技术鉴定门的，其合法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银行那桩案，原告程铁石要求对印鉴一步的鉴定，主要是鉴定假印章用常规比对方法能不能分辨。应原告的要求，我们委托市检察院技术鉴定了鉴定，这件事上次我已经给你汇报过了。”

“他们的理由呢？”

三

“他们说技术鉴定只能鉴定印鉴的真伪，不能鉴定用是否能区别，还说这份鉴定是钱买的。”

待刚坐定，何长倒杯放到他面前，又回到办公桌后把正审阅的结案报告归整到一边，洗耳恭听的样。其实，刚想说什么他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外乎对第二份技术鉴定报告的司法认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