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了解了一下，这老太太的丈夫原来是卫生局的司机，车祸死了，这老太太整天到卫生局闹，闹得没法卫生局面把她安排到这儿看门。”说到这儿，博士王掏烟递给黑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刚要，被陶一把夺下：“病房里不准烟。”

“给她儿女了？”

老爷犹豫不决地说：“唉，在这儿住惯了，到城里不习惯…”

老人也说：“陶说得对，我这几天觉着好多了，你去忙你的事，别担心我。”

“那就没人了？任由她拦路抢劫？”陶亦为之忿忿。

陶知他们专程从省城赶来，心里很过意不去，又是让座又是找果，说：“这么远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真谢谢你们了。”

聊了一阵，一家人都聊得心里乎乎的，博士王看看表，已经九多，便起去给程铁石打电话，了病房的门，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探探脑挨着病房朝里面瞄，一看就知是找人的。博士王初时并不在意，又觉着两人的形很熟，停下脚仔细一瞅，却是黑跟赵雅兰。与此同时，那两个人也看见了博士王，喊着王哥踢踢通通地往跟前跑。

黑说：“大爷，你病好了比啥都，我们年轻，这路不算啥，再远也要看看你老人家。”说罢，又对博士王说：“不然我们还能早一，楼下看门的老太太真可恶，是堵着门不让，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又是个女人家，我非得治治她的病不可。”

“那你们咋来的？”博士王明知故问。

赵雅兰问：“那你咋不告她？”

黑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到床柜上，向博士王的岳父自我介绍：“大爷，我叫黑，是王哥的朋友加兄弟，”又把赵雅兰拽过来：“她叫赵雅兰，是我没过门的媳妇。”

黑说：“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七来钟发，还是打车来的，找来找去拖到这会儿才找到。”

黑说：“雅兰你别以为她把钱给了残联就有情可原，她这钱咋来的？跟拦路抢劫也差不多，这不明不白的钱残联就不应该收。”

博士王的岳父说：“不她的法对不对，结果总是好的，目的也不错，总比那些贪污受贿、偷盗抢掠，千方百计谋财以私供己挥霍的人。”

黑见状，悄悄把烟扔了。

赵雅兰说：“知大爷住院，早就应该过来看看，他一直不在，我一个人也没法来。这不，他今天中午刚从海兴回来，吃过晚饭急急忙忙往这儿赶，没成想到了已经这么晚了，影响大爷休息了。”

博士王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多事情很难用是非二字分清。”说到这里

博士王说：“我找院长了，院长说这老太太是卫生局安排来的，他不了。我要去找卫生局，院长不让我去，说得罪不起卫生局，就算我去告了也没啥用，一个老太太，谁能把她怎么样？就算再换个人，谁又能保证比这老太太？说不定更差劲。”

赵雅兰规规矩矩低朝老人鞠了一躬：“大爷您好！”问毕不轻不重地跺了黑一脚。

赵雅兰问：“大爷怎么样了？”

博士王说：“我倒有个想法，等爸的病再稳定一段时间，脆把爸接回省城，医疗条件比这儿好，亲戚朋友也多，有啥事陶也好找帮手。爸的好了，就住家里，或者到省康复中心定张床，不从哪方面考虑，都比在新安镇。”

“这么一说，这老太太的行为倒也有情可原。”

“总不会去玩票吧？”

博士王说：“爸，你就陶这一个女儿，她也放心不下你，你又牵挂她，让我说，别犹豫了，就搬到城里去，住一起也省得陶跟我老的牵挂您，老得来回跑。”

“存起来了？”

“你们猜这老太太把劫来的钱啥用了？”

“你们谁也猜不来，她全捐给残联了。她说她老开车横死，是前辈造了孽，她要行善积德让她丈夫超化。”

“都这么晚了，你俩怎么跑来了？”

老人过去一直不愿意住在女儿女婿家里，如今这样，看到他们来回奔波，确实辛苦，就说：“行吧，你们说咋样好就咋办。”

陶跟黑很熟，赵雅兰她听博士王说过，却没有见过面，见她跟黑一起来，一想便知，很情地招呼着，仔仔细细地端详赵雅兰一番，觉着很漂亮，心里暗暗为黑兴。

“缠了半天，给她十块钱才让来。”

黑不好跟博士王的岳父争论，只得称是。

陶见她父亲首肯了，当然兴，便定下来第二天就跟医院商量转院的事。

博士王笑了，说：“这老太太确实坏，那天我也被她敲了十块钱。”

博士说：“好多了。”边说边把他们让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