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先不上楼,不跟他们照面,省得他们追着问他咋办,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转过身来正要回家,却被拎着两瓶酒一只鸡的猫头鹰碰个正着。
“汪哥,你这是刚来还是正要走?”
汪伯伦无奈地说:“刚来。”
“来了就上去吧,刚好打三圈。”
汪伯伦前边先走,猫头鹰在后面跟着。两人在楼道里都不吭声。上了楼,进了屋,汪伯伦不由皱眉蹙鼻咧嘴。屋内一片狼籍,地上、桌上到处都乱扔着吃剩的食物和空啤酒瓶子,烟蒂、空塑料袋随处散落,电视机开着却没人看。烟味、酒味、剩饭剩菜味和人体的汗味体臭混杂在一起,令人发呕。
“你们也太能折腾了,多亏猫头鹰是单身,要是有老婆非让你们气死不可。”说着,汪伯伦过去把窗户打开。
“别开,一开热乎气全放跑了。”冬瓜只穿一件衬衣,怕冷。
“什么热气,是臭气,我算明白猪圈那么脏为啥猪还照样吃照样睡,它们自己觉不出来。你们这就像猪圈,要不是有你们几个活物在这儿,就成垃圾坑了。”
汪伯伦在行长面前像孙子,在这帮人面前却像爷。
“汪哥,来摸两把,我让位。”冬瓜起身让座,汪伯伦按住他:“我不玩,既没心情也没钱。”
猫头鹰打开啤酒,递给汪伯伦一瓶,汪伯伦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喝了一气。
“吃不?”猫头鹰又递过来一只鸡腿,汪伯伦摇摇头拒绝了。
“汪哥,我听说姓程的是跟你们单位打官司,说你们把人家几百万弄没了,到底弄哪儿去了?是不是你们给分了?”
猫头鹰边啃鸡腿边问。
“瞎鸡巴扯,我们是银行,哪能干那种事?他的钱让骗子骗跑了,他抓不着骗子就揪着我们顶雷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冬瓜说:“都是公家的事,你何必那么卖力,绑了他万一出了麻烦,都是你自个儿担着。”见汪伯伦只顾喝酒,又咕噜了一句:“我看姓程的那人挺老实,不是那种刁毛野炸的品种。”
冬瓜的话流露出对程铁石的同情和对汪伯伦这种做法的不以为然,汪伯伦把酒瓶子墩在桌上:“你他妈知道什么,这件事没个好结果我和行长都得完,我们完了,猫头鹰他爹欠的贷款还有你老丈人的贷款都得漏底,倒霉的可不是我一个。”
冬瓜不敢再吭声,汪伯伦犹不解气,又骂了一声:“混球,除了多口气真比冬瓜强不到哪去。”
其他人见汪伯伦真的动气翻脸,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惧怕,都不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