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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蓝草
那仿佛是一个chun季的傍晚。天已经开始热起来,漫天飘满北方城市特有的柳絮。青chun期在躁动不安没有在任何初三学生shen上停留,除了我。
我在一个chun季的傍晚打通了中小学生心理咨询电话。接电话的不是B5,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心理咨询员。我没有问他的代号,他也没说。只用了一秒钟时间,我就习惯了他平静而略带磁xing的嗓音。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半个小时的中国现代文学和摇gun乐。那短短的半个小时,我进入了久违的平静和抒情的气氛中,我呼了一口气,天那么蓝,夕yang照在树叶上,闪闪发光,这本应该是多么mei好的一个chun天的晚上!而挂断电话,我无法逃脱的生活又将继续。
告别时,我说:“再见。”他“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此后,我再打过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他”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走下去,沉下去。几个星期后的一个黄昏,我又播通了那个电话。很随意地聊了几句,我gan到这个咨询员并没有“他”那样的智慧。正当我准备说“再见”时,那边说话了:“我还有几句话想说,你可以先别挂断电话吗?”我很惊讶:“我…”“有一次,我碰到一位女孩,在电话里和我聊中国文学和摇gun乐。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来电话了,我一直希望她再次打来…我已经问过好几个人了,她们都说不是,…”他好像是在问我:你就是她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代号是A26,你叫什么呢?”
“我?我该告诉你我学校里的姓名还是别的什么?”我反问。
“你不想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这有什么寓意么?”那边的声音温文而雅。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你有么?”我知dao他们的规定是不能透lou自己真实的姓名。
“我愿意叫你蓝草。”“蓝草?”“是的。”“是蓝se的蓝还是兰hua的兰?”“我想…”我稍一犹豫,还是如实地说:“是蓝se的蓝。”“真的吗?你知dao吗,我今天穿的是一shen蓝,蓝se仔ku,蓝se袜子,只可惜,我没有蓝se的鞋。你现在又叫我蓝草。”
“给我唱首你喜huan的歌吧。”我央求他。“我唱得不好听,”他唱了一句:“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
他告诉我,今天是他这学期最后一次当咨询员接的最后一个电话,而何其幸运,他碰到了那个很久以前让他有共同gan觉的人。
每次打电话总是我主动说“再见”然后挂断。他至多“嗯”一声。我问他:“你不说再见是一zhong习惯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奇怪,从未有人留意过这些。我不说再见是因为在我的理解中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我换上他用的飘柔洗发水,我听他喜huan听的罗大佑,zuo卷子时想像着他上的学校。我有了一个自己的朋友,一位成熟聪明的、已经上大学的朋友。在去治yan睛的路上,我对ma小婷、骆霞说了A26的事,她们不以为意地笑了,第二天骆霞说你知dao昨天听了你说的那个人ma小婷对我说什么吗?她觉得你在瞎编,你骗我们的吧?
他总是说要跟我见面,想看看我长什么样,我总是推辞。我给他寄过信,里面还夹着几张照片,他说没有收到。也不知dao是他们哪个宿舍的男生收到了信却没有告诉他。
四月,我参加了北师大二附中的文科实验班提前招生的考试,那座着着蔷薇hua和绿树的中学与北师大仅一街相拦,如果能考上这个学校,我离蓝草又近了一步!可数学考卷那么难,我写着写着就yuntou了,在卷子背面开始画画,写诗,像当年的那个史铁生。走chu北师大二附中,我回toushenshen地凝视了一yan校园,知dao我不会在这里上学,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从二附中走chu来,我来到北师大的校园,无数的大学生从我shen旁走过,可没有一个是他。即使我没有见过,只要他从我shen边经过,我总会有gan觉总能认chu他来。
“我有女朋友。”他说。
“哦,那怎么了?”我反问。
“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是什么?”
“我绝对不追已经有男朋友的女孩。”
我有点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原则呀?而且你也已经有了女朋友,我这不算是追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更jing1神化一点。我柏拉图得令自己都受不了,看《少年维特的烦恼》时发现维特因为夏绿di照顾孩子而爱上她简直不可思议。
我终于答应和他见面。是五一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约好在积水潭地铁口见面。初三一年,我胖了许多,对自己毫无自信。我的衣柜空空dangdang,这一年都没买什么新衣服。无奈之下,我来到郭翠翠家guan郭欣借衣服。我在她们的床上摊了满满一床,裙子ku子上衣,每一件都试一次。时间一秒秒liu过,很快就到了我们约会的时间。最后,我终于穿了一条niu仔kuchu了门。坐地铁时突然发现这条褐se的ku子没有选好,让我显得更加笨重。
那天晚上我一边听着许巍的《在别chu1》,一边在积水潭地铁站附近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