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洋人街上居然还有西班牙的酒吧，圣诞节的时候他去了那家酒吧。酒吧里人不多，有几个西班牙人在喝着酒，他也要了一红酒，大家相互祝着圣诞节快乐。他又记起了第一年圣诞节他是和倪小麦一起过的，那天他们去了外滩，外滩的风很大，莫朴树脱掉衣服让倪小麦穿上，他们看了上海最丽的夜景。倪小麦说，上海真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胡兰成就是在上海常德路９５号上张玲的。也是从倪小麦开始，莫朴树喜看张玲，开始知有哀伤的时候，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情分就是一个缘字。毕业几年了，没想到倪小麦像影一样无时不现在他的生活细节里，如影随形，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见到彼此的一刹那他们都呆住了，同学里大分都结婚了，只有他们还没有结婚，但他们以为彼此也是结了婚的，莫朴树来时，倪小麦的手上正抱着一个同学的孩。

谁早婚？他狂喜地反驳着，我从来没有恋过哪来的早婚？

是啊，西班牙人全知，很多人也知。

到这时候，两个人有斗智和调情了，以为会哭个稀里哗啦，却只不过平静地拉着手到了台。

你傻，你傻。两个人说着，倪小麦把手伸到莫朴树的袋里，却摸到一把薄荷糖。她惊奇地问，怎么，你也吃薄荷糖？

小城里因为旅游渐渐地闹了起来，到最后，依着小桥开了洋人一条街，他偶尔去那里坐坐，这些洋人，把他们这里的奇山秀当作宝一样。记得曾有一次他说过带倪小麦来这里看看，没想到竟然成了一句空话，倪小麦大概早就去欧洲旅行了，哪里还会看上这样的小镇？

她苦笑一下：我没有男友哪来的孩？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早婚？

他一下颓然倒在椅上，面对情，他是多傻的一个傻瓜啊，如果是今天，他宁肯被拒绝，也不愿意让岁月慢慢地把思念变成一壶酒，慢慢地饮下。

（文／雪小禅）

走酒吧的时候他回向那帮西班牙人说，Ｔｅａ＇ｍｏ。那帮人哄地大笑起来，有一个懂中文的人说，你同恋啊？他喝多了酒，人却清醒，便冲那人吼：你胡说什么？

从学校辞职的时候没有人理解他，他笑着，我要去找一个人，即使找不到，也要去上海。他买了很多薄荷糖，只是，那个吃薄荷糖的女孩，她在哪里？

莫朴树说，你是个傻姑娘。

四

莫朴树说，你从来不知吧，我不吃任何糖，因为我一吃糖就牙疼，但有一个女孩吃薄荷糖，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再见到她，这些糖都是给她的，而且，我要给她吃一辈！

那再见怎么说？西班牙人说了一句什么，那完全是和我你不相同的发音。他忽然想起毕业那天倪小麦在火车站送他，一边哭一边追赶着火车，然后喊着那句Ｔｅａ＇ｍｏ。

那人说，你才胡说，吗和我们一群男人说我你！

倪小麦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果真去治了，几经矫正，果然好看了，她照镜时想，不知莫朴树看到是不是认不自己了，大概他也结婚了吧？于是千方百计把电话打到他们小镇去，人家说，一年前他辞职走了，然后扣了电话，从此，半他的消息不再有。

又是９月，上海的一个同学要国，打电话给倪小麦让她过去聚聚，她答应了，因为想去看看大的校园，很多年前的９月，她嚼着薄荷糖，然后把一块薄荷糖递给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净男生，那个男生羞涩的笑好像在前一样。

五

老妈总让她相亲，今天是长的儿，明天是要国的同事的公，她都笑着拒绝了，然后说自己的牙不好看，什么时候和巩俐一样治好了牙再说吧。

倪小麦说，你是个傻小。

此时，倪小麦正在北京一家外企白领，她没有去西班牙，因为没有情的西班牙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当初答应那个男孩的追求不过是让莫朴树嫉妒而已，既然目的没有达到，那场戏也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

她说真的吗？早知这样就不了。孩哭起来，同学来抱孩，孩叫着妈妈，他吃惊地看着她：不是你的？

而当初追着火车喊着是想也踏上火车和他一起走的，不什么北京，不他到底不自己，但是，还是舍不下自己的自尊，倪小麦想，他要早就说了，怕是嫌自己那一龅牙吧？

有薄荷香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抱着孩走过去，来，叫舅舅。她让孩叫着，他笑着接过孩，时光真快，转孩都几岁了。她笑了，他就看到了她的牙。怎么？真变成了巩俐？从前那些小龅牙多好看啊，我很怀念它们。

他一下就呆了，脑袋里的血全冲到里，然后变成泪狂了下来，他大声地问，Ｔｅａ＇ｍｏ是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