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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夏天
二○○一年夏天,期末考试过后,大三生活即将结束前,我们被安排到工厂参观实习,由此开始了一段惨不忍睹的生活。
那个夏天异常炎热,每天早晨我都一shen汗水地醒来。太yang挂在天上,温度就像正被拍卖的抢手商品的价格,日益高升,令人窒息。北京发烧了。
让人心情无法舒畅的灰蒙蒙的天空遮盖着北京的每一寸土地,每当抬起tou看到天se像一碗豆zhi的时候,我便不禁皱一下眉,郁闷涌上心tou。
我决定记录下一些东西,什么都不为。
对于写作,我足可称得上门外汉。首先,我不曾参加过以各zhong名义开办的创作班,也没有这方面的名家哪怕是老师或者朋友的指点;其次,我除了知dao小说由开端、发展、高chao、结局构成,散文的特点是形散而神不散,鲁迅原名周树人,他有个弟弟叫周作人,给日本人当过汉jian外,其余的文学和文ti常识则知之甚少。有些在中学就该被熟读甚至背诵的文学名篇对我仍旧陌生,那时候我的名字更多chu现在黑板上“下列同学的作文需要重写,希望你们认真对待”的字里行间,有时我会在发下来的作文后面看到老师的红笔批示:“这篇文章写得好,但在《中学生作文大全》第136页上可找到原文,放学到我办公室来!”
所以,对于写作,我无话可说,惟一的想法和将贯彻的路线就是:写的时候作者爱用什么方式就用什么方式,只要把想说的说清楚就得了。
那些日子的参观实习,折磨得我不堪忍受。
每天早上,我光脚穿着被前一天汗水浸shi的片儿鞋,在老师点到名字之前chu现在工厂门口,然后极不情愿地随同一班同学进入指定的车间参观实习。
学校的这zhong安排,与其说是要培养我们对专业的gan情,毋宁说是使我们对这一专业的厌恶进行到底。每次一踏进车间门槛,陈年已久的油腻味夹杂着钢铁和尘土的味dao扑面而来,我便开始touyun目眩。我为该现象发明了一个词:yun厂。
厂房里陈列着一台台沾满油污已看不chu表面颜se的机床,它们工作时发chu的ju大声响,淹没了在一旁聊天的工人师傅们的jiao谈。墙bi上安装着一台台可容纳十人吃饭的餐桌那么大的电扇,铁pi制成的扇叶在铁丝围成的扇罩里愤怒地旋转着。偶尔一阵清香飘过,是一个年轻女工正倚着看图纸的桌子啃一gen黄瓜,图纸上还放着掰下来的一截黄瓜pigu。
上午十一点一到,工人们准时去吃午饭,三三两两拿着饭盒走向食堂,我们的参观任务也就此结束。看着他们吃一口从说不准tou天晚上被大师傅用来洗澡的大铝盆里打来的菜,再咬一口比哺ru期的女人xiong脯还大的馒tou,我想,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老师说学校每年都有毕业生到这里工作。
上午在工厂充满油污味dao的空气中ying着toupi浸泡到十一点,然后回学校吃午饭。吃完饭我们无所事事,躺在各自的床上睡觉,睡到五点半气温略有下降的时候,爬起来去踢球,踢到jin疲力尽,ti内积蓄的能量和愤怒彻底发xie完为止。
有时我会在四点钟的时候醒来,总觉得这zhong毫无目标的生活容易使人颓废下去,可此时除了睡觉,我还能zuo些什么呢。
考研?我想过,但对于一个经常参加补考的学生来说,还有什么让他比那些同样有考研想法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复习并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考得还好更困难的事情呢。现实让我安分守己,不抱奢望,与其zuo无用功,不如躺在床上耗着,至少能长点儿rou。
考托,考G?看到那些在教室里背词汇和小树林里练习口语的家伙,我的脑子里就浮现chuhua稽的一幕:一个个青年男女手拿各zhong英语证书向蓝天上飞过的波音客机召唤着:带上我,我托福考了六百六!飞机越飞越远,给青年们留下无尽遗憾,但他们jin握证书的手依旧qiang劲有力,目光中仍充满希望…此时我惟一的想法就是:祖国,你丫赶jinqiang大起来吧!
看书?不知dao究竟源于何方的genshendi固的苦闷搅得我烦躁不安,力不从心,看见字tou就大,特别是夏天,一不留神就中暑,touyun目眩,食yu不振,四肢乏力。
找工作?为时尚早,还有好几科补考没过呢,用人单位要这样的学生吗?
所以,我惟有睡觉。
再睡一个半小时就可以踢球去了。
有人认为长时间的睡眠是对生命的浪费,不思进取,对此我决不苟同。生活虽丰富多彩,但我们整日奔忙,学习不息,奋斗不止,最终还不是为了睡个好觉吗!
大学这三年我经常是周一早上从家来到学校,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周五下午,然后起床洗洗脸刷刷牙,背上书包回家过周末——说的确实有些夸张,其实中途也偶尔吃几顿饭,上几趟厕所,但在我的记忆中,这三年除了睡觉,别的啥都没干。
觉睡了很多,我也有一些心得:晚上睡觉早晨起床后的gan觉是生机bobo,而午觉醒来后的gan觉是暮气沉沉。还有一点,遗jing1不只chu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