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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重回噩梦
上帝啊,请听我们的祷告。
——特lei莎修女
天天又一次开始xi毒,又一次向魔鬼靠拢。
我陷入了无数个噩梦,一次次地在梦中看到天天被警察带走,看到他蘸着手腕上汩汩而chu的血在画布上写他自己的墓志铭,看到地震突然发生,天hua板像凝固的波狼一样拍打下来。我忍受不住这样的恐惧。
在一个晚上,他扔下针筒,松开胳膊上的橡pijin,躺在浴室瓷砖的时候,我剪下裙子上的一gen腰带,我走近他,毫不费力地绑住他的双手。
“无论你对我zuo过什么。…我,我都不怪你,我爱你,CoCo,听见吗?CoCo,爱你。”他咕哝着,tou一歪,昏睡过去。
我一pigu坐在地上,捧住自己的脸,yan泪从我的指feng里漏chu来,就像可遇不可求的幸福那样漏chu来。面对这个没有知觉、没有意志力的男孩,我的躺在冰凉浴室里的心碎爱人,我只能这样哭泣哭到hou咙被堵住。局势变得如此不可救药,谁应该对此负责?我的确是想找到一个人,对发生的一切负责的呀,那样我就会有一个目标去憎恨它,去撕碎它。
我哀求他,威胁他,摔东西,离家chu走,这一切都没有用,他永远挂着哀怨而天真的微笑说:“CoCo,无论你对我zuo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爱你,CoCo,记住吧,记住这一点吧。”
终于有一天,我违背了他要我发过的誓言,我把天天的情况如实透lou给康妮。在电话里,我说我害怕到了极点,天天正走在一个危险边缘,他随时会离开我。
放下电话不久,康妮脸se惨白地走进我们的公寓。
“天天,”她试图对他温柔地微笑。但她脸上的皱纹堆起来的样子像在哭,她一下子louchu了老态。“妈妈求你了,妈妈知dao这辈子已zuo过不少错事,妈妈最不应该的就是离开你10年,那么长的时间都不在你shen边,妈妈是个自私的妈妈…可,可是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给妈妈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看到你变成这样子,我真是比死还难受…”
天天从电视屏幕上转过yan睛来,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张惶失se的母亲“请你不要哭了,”他用怜悯的口气说“既然那10年过得很幸福,以后你依然会过得幸福,我不是你的致命问题,不是你幸福生活的障碍与yin影,我希望你一直都漂亮,富裕,安宁,只要你愿意,你可以zuo到的。”
康妮惊愕地用手掩鼻,仿佛听不懂天天说的这番话,一个儿子居然这样对母亲说话,再次哭起来。
“不要哭了,那样会老得快,况且我也不喜huan听人家哭,我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好。”他站起shen,把电视关掉,那上面一直在放一个科学探险节目,一对法国夫妇终shen致力于研究世界各地的火山,而今年夏天去日本考察时被急速翻gun的岩浆吞没了,那gu骇人的火红se岩浆,翻gun着咆哮着,遇难科学家的以前说过的一段话cha播进来:“火山是我们的情人,那gu火热的激liu就像从地球心脏里liuchu来的鲜血,地球最shenchu1有生命在颤抖在爆发,就算有一天我们葬shen于其中,那也是一zhong无法言喻的幸福。”而在电视结尾,他们果真被自己言中了,双双死在血般guntang的熔岩浆中。
天天自言自语“你们猜,这对法国人临死前是怎么样的心情?他们肯定是心甘情愿的。”他用zuo梦的声音回答自己。一直到现在,我都不认为天天的死可以跟那对火山学家相提并论,但我同时又清楚地明白,是类似于火山爆发这样无法抵御不可言传的力量把他带走了,地球都会在人类无法控制的瞬间liu分愤怒而致命的血ye,更不用说人类本shen就在wu质的暴增与心灵的堕落中戕害自我,毁灭自我。
是的,无法抑制,不可理喻。就算你为心爱人的离去哭干了yan泪,爱人还是带着破碎成灰的记忆永远离去,空余孤魂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