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底楼院里，刚走门，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老太太，一白发，着镜，肤白皙，看上去像个教授夫人，我连声说“对不起”她却不理不睬，径直往铁门里走。

我走上台阶，询问门的服务生，康妮在哪里，服务生领着我，穿过曲曲折折门廊，我在一大群站立着的人当中看到了盛妆打扮的康妮。她穿肩晚装，发地缩成一个髻，涂了稠滴的红，看上去得、聪明，像只优雅的鹤。

“你是谁？”她低声问，我怔怔地想了一会儿，一温柔而生涩的暗席卷了我全，使我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疲倦而无助的老妇人。

门房对她细声细语地劝说“老阿婆，您都来了不下几十趟了，何苦呢，这么大把年纪了，回家休息吧。”

康妮的西班牙餐馆就在前，灯火明亮，影婆娑，窗有衣着光鲜的人影晃动，再走近了，可以听到有人在唱拉丁情歌，礼貌的掌声随后响起。

“呸，”老太太怒目以对“没有人可以把我送神病院的——她以为她施舍了十几万块赡养费给我就算没事了，我一定要讨个说法。”她开始再一次推门，我快步上前搀住老太太。

她的声音很沙哑，我定定地站在她的边，我已经知这个愤怒而失控的老太太是谁。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人群中间正有一对穿着缀珠黑舞装的拉丁男女在歌声里拉丁舞，他们年轻又漂亮，女孩的被优地握在男手中，然后是一连串令人缭的飞旋。康妮结束了与边一个白发老绅士的谈话，一转脸就看到了我。他对边的人欠欠，朝我这边走过来。

“亲的你好吗？”她说着，拥抱住我。我微笑着，“你很，永远都很。”我说，然后我从手袋里拿一串钥匙，递给她。在电话里我已经告诉了她我目前的打算。

门房一见她就急急地把雕大铁门关上了，老太太开始用力推门，此举不奏效后，她开始大声叫骂“狐狸，害人，10年前你害死我的儿，还不够，又害死我的孙，你的心肯定是黑的，我咒你一门被车撞死…”

她看着钥匙，沉默了片刻，接过来“我至今都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错了什么？上帝这样对我。OK，——忘了这些吧，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于，照顾好自己。”我们亲吻告别，胡安也走过来同我拥抱。“再见。”我挥挥手，很快地走门。音乐和舞蹈还在继续，但跟我无关。

间，穿过梧桐的衡山路，走条怀旧的堂。

在天天的葬礼上她没有现，想必是康妮不想让她参加。康妮一直都怕她，都躲着她，可天天的还是找上了门。

她怀疑地盯了我一，又看看上的天，天上有厚厚的被城市灯火照成暗红的云朵。

“。”我轻轻叫了一声“我送您回家吧，天要下雨了。”

是啊，我是谁？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