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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什么shen份
如果说热恋中的人,他们的嘴,是用来亲吻的,结婚后的夫妻,他们的嘴,是用来吵架的,那么同居者呢?或者说,像女人左依娜和平tou前进这对偶尔同居的年轻人,他们的嘴,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五分钟前,两张嘴还jinjin地、shen情地粘缠在一起,she2tou动情地、翻来覆去地搅拌,享受对方唾ye的温暖与shirun,五分钟后,这两张嘴却互将唾ye转化成恶毒语言,用另一zhong方式,将唾ye归还给对方,连本带利,极尽所能地攻击对方。
婚姻是一座山,被男人和女人仰望。攀登者平tou前进与女人左依娜,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山腰的气候与山脚有很大的区别,时常有迷雾涌过来,将太yang驱逐,把人和山都罩在茫茫之中。在这个时候,上山与下山的路,一样不是那么明确,两tou都那样遥远。
你想想,你想想你是什么shen份。平tou前进的话,是在手脚忙luan中崩chu来的。他低着tou,在一堆CD中,十个手指tou,像女人左依娜点钞,手指jiao替间,灵巧活泼,CD与CD碰撞的声音很响“啪啪啪啪”平tou前进的话,轻而易举地弹chu来,子弹一样,冷冷地she1向女人左依娜的xiong膛。
女人左依娜只觉得平tou前进和他手下的CD,像水中的影子,摇摇晃晃,她touyun目眩了。
一般来说,平tou前进说完“你想想,你想想你是什么shen份”战争基本上就进入尾声。这句话是平tou前进的红旗,他把它cha上占领的高地,胜利的恣态,像旗帜高高飘扬。
因此,平tou前进的声音,从这一刻起,嗄然而止。
平tou前进停止水影一样的摇晃,女人左依娜觉得自己像胶质wu,从水底浮了上来。
女人左依娜手背上的青jin慢慢地突起,手指tou很茫然地伸张,与此同时,脖子左侧也清楚地冒起青jin。一群ma蜂在她的嗓yan里拥挤,嗡嗡地轰鸣,不知哪一只先行飞chu。女人左依娜觉得自己被悬挂起来,她不着地的双脚踩水一样划动,划动。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平tou前进的shen影,像一张黑白底片,超薄与虚幻。他抱起一叠VCD,女人左依娜的yan前一黑,一亮,平tou前进像一页纸,从女人左依娜yan前翻过。
“嘭”关门声抹掉了平tou前进。关门的力量撞击在女人左依娜xiong口上,她一震,像是那只把她提起来的手,突然松开了,她就落到了地上。女人左依娜旋风一样冲到门口。然而,她的手chu2到门的拉手,又慢慢地垂下去。她听见急碎的脚步声,在关门的余音里迅速地消失,像一只玻璃小球,平稳地从地上gun远了。女人左依娜闭上yan睛,她看见了,平tou前进走路时,pigu自信地翘起来,pigu上的口袋凸现钱包的形状,虽然钱包里总是只有五六百块钱,但并不影响平tou前进的心情,也不影响它们鼓鼓nangnang地,很装门面。
女人左依娜知dao,平tou前进不会转shen,不会转shen。
一个透明的塑料罩子,往女人左依娜tou上罩下来,她觉得,呼xi有点困难。
你,你又是什么东西!她想起平tou前进划动他那两条cu壮短tui的样子,咬着牙低低地说。她的额tou和鼻尖抵chu2到冰冷的门,手慢慢地握成拳tou,暗暗地用力,似乎要从木门里穿越过去。她的yan泪liu下来,像雨水hua过玻璃。一只闷tou苍蝇,可以不断地朝玻璃窗上撞过去,再撞过去;一条被拴起来的狗,可以用牙齿去磨咬绳子;一个被憎恨与痛苦包围的女人,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只有与憎恨和痛苦慢慢地厮磨,不能降服它们,就只有被它们毁灭。
一切又像在水影里摇晃起来。
你想想,你是什么shen份。平tou前进的话像一辆破ma车,还在发chu咣当咣当的声响。女人左依娜依稀记得,她是中国公民,虽在偏远的新疆。她是父母的女儿,与父母天各一方。在单位,她是被聘用的职员,在平tou前进面前,她是他的女朋友。
爱情,还需要什么样的shen份?她想。
女人左依娜脑袋僵ying,机械地环顾四周,平tou前进的宿舍里没有任何答案,原来的亲切,就像一张人脸,忽地背转过去了。窗式空调仍在轰鸣,和平tou前进说话一样聒噪。女人左依娜默默地niejin拳tou,对准空调机迅速抵探过去,噪音并未停止。女人左依娜又缓缓地伸chu手,把开关拧了,于是她看见中指关节被磨掉了一层pi,一小块红白相间的rou,像一朵红梅,在白晰的手指上开放。没有liu血。那朵小小的红梅,艳丽jiaomei。漫山遍野的梅hua,开在女人左依娜的yan底。她的心里透进一丝凉风。那块pi还粘连着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