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朋友的婚礼

胖子王东和瘦子尹莉是同学，从大三开始谈恋爱，一直谈了五年。据胖子王东一次酒后的私下坦白，大四第一学期刚天始不久，他俩糊里糊涂就要了对方的第一次，或者说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对方。胖子王东详细描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两人忽然心血来chao，如何一前一后地从晚自习课里溜chu来，上了瘦子尹莉宿舍里六张小床中一张，手忙脚luan，尹莉那张可爱的文静的小床折腾得狼狈不堪，斯文尽扫。胖子王东讲起这个，一脸幸福的光泽，像fei膘里溢chu了油脂。现在胖子王东和瘦子尹莉要结婚，准备从一而终了。这是一个若干年前就决定了的结果，所以无论是两位当事人，还是shen边的朋友，没有特别的惊讶。结吧，天黑了，夜shen了，就该睡觉了。大伙的表现像一堆呓语。不过，光呓语是不行的，面对红红的请柬，就得奉献红红的礼包，情有多shen，红包就有多重。所以，红包包多少，是令平tou前进tou痛的问题。yan下经济拮据，供房养家，刚够维持生活，不时还得扼杀女人左依娜购买时装的yu望，牺牲去咖啡厅歌剧院小资一下的想法，当然别人买单可以在所不辞。

包二百怎么样？平tou前进打开钱包，翻来覆去捣腾那几张钞票。女人左依娜早看得不耐烦了，说，人一辈子又不是不断地结婚，这其实也是一次xing消费，好朋友又不是一把一把，再说，这些红包不是能收回来吗？平tou前进想了想，说，既然能收回来，那二百五百就一样了，但是，对我们目前的状态来说，又很不一样。女人左依娜却很jian持，包五百吧，要不显得多寒酸。平tou前进嗓门大了些，几乎是喊着说，虚荣！你总是这么虚荣！女人左衣娜不高兴，你总是这么吝啬，吝啬！她想起来，有一回逛街，一条ding好看的裙子，她想买，平tou前进却说，你一柜子衣服了！都没见你穿，有的穿一次就扔在那里了，浪费。类似这样的事情不少，女人左依娜想想就来气，懒得说话了，心想，一柜子，一柜子yu望就满了吗？真是木tou。女人左依娜知dao，平tou前进早就决定了包多少钱，他与她商量，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影子说话，影子终究是随同他的。

胖子王东结婚，给平tou前进一份任务：扛枪。从早上六点钟开始，平tou前进就开始扛着摄像机开始东拍西拍，连胖子王东上厕所，都给拍他了一个pigu大特写，说是留一个未婚大piguzuo个纪念，结了婚不一定还有这么壮观的pigu。平tou前进是有gan而发，婚前他的pigu还算浑圆的，现在只靠骨tou撑着pigu的面子。胖子王东备了六辆婚车，车外hua朵烂漫，车牌号一律是红牌“同心永结”

平tou前进扛着枪扫来扫去，镜tou忽近忽远地推，gan觉像演一场电影，他是惟一的观众。等拍新娘前，平tou前进搁下机子，觉得嘴中无味，就剥了一颗糖，像猫弄老鼠一样，she2tou把那颗糖在嘴里赶来赶去，最后崩儿咬碎了，咽了，这时候新娘的车来了，平tou前进赶jin把枪架上肩tou，向接娶新娘车描准。披一shen白se婚纱的尹莉不瘦，却有点臃zhong。忽然一张微笑的脸进入镜tou，洁白齐整的牙齿，像一幅广告画。女孩子与新娘并肩行走，她装束简单，但不随便。平tou前进把镜tou定格在女孩脸上，慢慢拉近，半晌，心里叹了一声，好一个漂亮的伴娘。

男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jinjin地盯着女人不眨yan，不会挨揍，或者不被人定为神经病？yan下平tou前进这样就不会了。他不断地长时间地对准伴娘，恨不得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拍下来。有时候他gen本没拍，只是以摄像镜touzuo掩护，假装卖力地劳动。婚礼上有个漂亮的伴娘，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趣味，扛在肩tou的机子也轻松起来。立在酒店门口迎宾，伴娘忽然朝镜tou笑了，平tou前进把埋在摄像机里的脸侧chu来，朝伴娘点tou，伴娘的脸上却飞过两朵红yun。新娘尹莉把平tou前进叫过来，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叶小枫。尹莉把介绍平tou前进的环节省掉了，显然她跟伴娘提起过他，那么伴娘对自己是有些了解的了，于是平tou前进就很快乐地叫了一声“叶老师”叶小枫的脸上再次飞过两朵红yun。

你在学校？

是的。

噢，当老师很好。

带学前班的孩子们玩呗。

听你说话不像广东人。

我是江苏的。今年才过来。

很有勇气啊，不容易。

你更像幼师嘛。

说话间又来了一拨客人，dao完喜，群鱼一样向餐厅游去。其中有一个平tou前进的熟人，打着哈哈说，今天你扛枪，大饱yan福啊。是啊，是啊，我不扛枪谁扛枪。平tou前进和来人握了个手，又回到叶小枫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