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碟片哪里去了？大约十一钟，左依娜刚睡下，平前把她拉了起来。

就那些三级片？级片？

你那些算什么东西？

左依娜把碟片统统倒来，狠狠地用脚踩、跺，碾，塑料壳咔嚓碎裂，碟片完好无损。她又找来一个锤，没没脑地砸，直到看不见一个完整的，然后扫起来，倒了垃圾桶。她松了气，往沙发上一靠，才发现自己满是汗。等汗消了，左依娜把鞋盒重新放书柜，并且，还是把丰霜放在了鞋盒里，像猎人摆放诱饵。当她直起腰，她已经不再担心丰霜，不再担心他质问，她甚至觉得好笑，她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两盒东西东躲西藏。左依娜平心静气地等着。她知平前必定会把那两盒东西拿来，然后，对她行一系列的质问。两盒丰霜还没有过夜，平前很快发现了这件事情。

是吗？我在福中吗？左依娜苍白地重复了一句。

我的工作，不用你了！

我能力有限，可能真不了。

你！在福中不知福！

我就想知有什么看。作呕。低级趣味。

去和他争夺的兴趣后，她就很少在电视机面前现。她又记起来了，有几次她从里间来，他见她就很怪异地笑。有一段时间，他们的作息时间是一样的，晚上必定同一时间上床，后为，他总说，你先睡。想必，这些时间，他都是在看碟片。从三级片到级片，人与人与人与兽，他都是看过的了。

你的意思，我要对你恩？

扔垃圾桶了。找回也没用，全碎了。

丰给你看看，你不是喜吗？碟片里的，好大啊，过瘾。

好，是你的，都是你的，我是你家请的保姆，不用付工资的保姆。左依娜哆嗦着嘴，冰冷而低声地说。

扔了？扔哪里了？搞错没有？我要还给人的！

那你说，哪些东西是你的！

你他妈怎么扔我的东西？平前火了，把左依娜扯起来，坐着。

什么碟片？左依娜慌地把手机枕下，她刚给庄严发完一条晚安信息。

那都是文化局查收的，我本没看。你居然还看了？

少装傻，盒里的碟片哪里去了？

你有什么资格扔我的东西？以后不许动我的东西！

哪里去了？他抓着她的手臂拖动了一下。

哪些？哪些东西不是我的？你有什么？你结婚你家里送你什么了？

疼啊，你张什么？我全扔了。

我说真的，不用你心了，我受不起。左依娜抱起她的枕，把手机攥在手里，往另一间卧室走去。房大了，闹起分居来很容易，不像挤宿舍，怎么躲也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大房好像专为吵架准备的。大房给了婚姻许多暗示。它或许能调节情，或许使关系疏远，但谁也不能论断，大房对于婚姻，是利还是弊。她又睡到那张小床上去了。她很奇怪，她睡得很舒坦，好像一关上房门，那间房里发生的不愉快立即被关在门外。以前，每次吵架，她总会憋一肚气，翻来覆去，整夜不眠，或者通宵看电影频，看VCD，恨不得往谁上一刀。现在，没有时间烦恼，实际上她也不烦恼，她好像一直期待着这样的局面，期待着睡在小床上，享有这么一个自由的小空间，自由地和庄严在一起。此刻，她右脸贴着枕，左侧脸上放着手机，缠缠绵绵地说，我好想和你睡在一起。

比较一下，你就会知足了。

你那些才算东西了？丰，丰给谁看？

你想一下啦，多少条件比你好的，还在打工哪！平前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