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迟疑着伸手去，拎起了听筒。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把事情说清楚的。我是上外德语系的一名学生，叫周淼淼。费老师在生前曾经托我…”周淼淼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想起什么似的，问：“啊，请问你是费老师的什么人呀？”

“喂，那个…”听筒里传的声音也有些迟疑，并且怯懦。是个女孩。

不应该再想下去了，费城闭上了偷窥的睛，他的心得很快。

画面是无声的，费城想象着，在一个个夜晚，两个互不知姓名的人就这样激着彼此的激情。他轻轻吁了气，畸形的东西总能让迷恋。

忏悔吧，忏悔吧。

电话铃响了起来。

费城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再多等几天，应该会看到她上线的。可是即便等到她上线，自己又打算说些什么呢？告诉她沉默之鱼已经死了，就因为那天晚上的激情吗？她会为此哀伤吗？

又一个好友上线了，电脑发”叮咚”的提示音。

“费老师把一件事情托付给我去，他曾经几次打电话问我的展，我想他是非常重视这件事的。我这些

这不是他手机的铃声，而是费克群家里的座机。

屏幕上展示的无疑是一有足够诱惑力的躯，费城不禁想到，对方会不会也保留了几段他叔叔的录像，那会是什么模样？

鼠标游移到“我的电脑"上，开D盘一个名叫“L"，的文件夹，一个视频文件躺在那儿。

费城迅速睁开睛，然后再一次失望。不是凌，这几天来，她一次都没有现过。

并不等于有了新的线索之后不能重新调查。接下来你要安排葬礼，接你叔叔方方面面的朋友，整理他的遗。如果发现了新的线索，请立刻告诉我。我会重启对这个案的调查。”

费城觉得这件事正在向着大众娱乐的方向演变，冯宇的提议现在看来是个馊主意，但那天同意并且觉得不错的人正是他自己。他的境和没设置过滤系统的网络邮箱差不多，在收到一封有效信件之前，已经被垃圾邮件满了。

但他并不准备放弃.他知自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心。至于添的媒，希望在葬礼之后他们可以安静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呀，打了好几次手机，但是已经关机了。我查到自己的手机上有这个号码，是有一次你打来的…哦不不，我的意思是，是…”

费城打开了这个文件，他知，自己正在闯叔叔最隐私的生活。很难说清楚他反复看这段录像是于一什么心理，或许由此让他对人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拆下来的盘已经重新装好了，费城扣。开桌面上的聊天工，账号和密码都是默认的“沉默之鱼”又一次登陆了。看着那一串好友名单，他心里猜测着，那里面到底有几个人知，这条沉默之鱼本不该再次在网上现。

费城听她纠缠不清地说了一大堆，有些不耐烦地话问：“请问你找谁？”

“哦，这就好，我还怕说了半天，是个和费老师无关的人呢，那就白费了，呵呵。"

7

费城本以为这是个错拨的电话，此时不禁诧异。

费城有些无奈，这个周淼淼居然也知自己已经说了半天，她好像本不懂什么叫直奔主题，而自己已经提醒过她两次了。再多说什么反倒显得他没有礼貌，只能耐心听着她说下去。

费城于咳了两声，问：“请问你是淮，到底有什么事？"

怎么会现在有人往这个号码打电话？叔叔的朋友里，不会有人直到现在，仍不知他的死讯吧。

“我当然知啊，这些日报纸上都是关于费老师的消息，我也很难过，真是没想到啊。我想了很久，是不是应该打这个电话。毕竟费老师已经去世了，或许这件事就该让它过去，我再纠缠着并不太合适。可是…”

“这里是的，但是他已经…你不知吗？你是谁？”

“我叫费城，费克群是我叔叔。’’

围绕费克群死亡事件展开的新闻战役，并没有因为警方结案而告终结，反而在公布了最后那个耐人寻味的未知电话之后，达到了新一波的。不断有人到各家媒去报料，说自己就是那个人，耸动的标题不但在报纸上，更在网络上传着，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版本现，一个比一个绘声绘。

费城安静地看着那些像闪来闪去，偶然有弹的问候窗，他都不予理睬。他不确定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是某个一：卣死气沉沉的像吗？

“啊呀。’’女孩惊叫了一声“难我打错了？这里不是费…费克群老师的家里？”

这几天来，他绝大分的时间都待在叔叔的住所，破碎的玻璃窗早已经换上了新的，警方当时取走调查的品也据清单一一还来。在这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间里，还留有叔叔的气息，有时费城甚至觉得他就站在后，回看的时候却空空如也。

他看过叔叔和凌的聊天记录，频率很，一个多月来，几乎每天或隔天就在网上碰面。可为什么叔叔死了以后，凌也像一阵风过，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