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之前。因为就要搬了,所以就不麻烦粉刷了。
可是,同时三处血迹…三个死者?整个医院的搬迁,是否正与此有关呢?
无人能回答我心头的疑问。我走到三楼,这层有一半是病区,估计四楼应该全都是病区了。
在三楼的另一头,终于看见了一间不一样的房间。
这间房不是空的。
房间有四五十平大小,一地凌乱。我往地上细细瞅了几眼,那是一只只的纸蛙和纸凫,数量怕是有一两百只,随意的扔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靠墙放着两排紧挨着的铁柜子,原本都该是锁着的,但现在外面那排有两个铁柜子被撬开了,里面曾经放着文件,但如今…这就是地上那些折纸的来源吧。
我蹲在地上,拿起一只纸青蛙,把它拆开,还原成一张纸。
刘春城,47岁,入院时间:1988。3。23,重度精神分裂。
徐卫国,38岁,入院时间:1990。10。07,中度躁狂症。
刘月娥,33岁,入院时间:1991。5。5,焦虑性神精症。
…
这似乎是一份病人名录的部份。我看了一遍,没有我熟悉的名字。
是的,我的确在怀疑,当年杨展会不会在这座医院里住过一段时间。
我又拆开另一只青蛙。依然是名录,没有杨展的名字。
我拆了十几个折纸,少部分是名录,大部份是病人的诊疗档案,比如用了什么药,效果怎样,定期的谈话摘要等等。
我摇了摇头,这些对解答我的疑惑没有任何价值。但原本我就觉得自己的猜想恐怕得不到印证,因为照舒星妤的说法,杨展是为了安心完成博士论文才回到老家的,这样的话,他就没有被收容进武夷山市精神病院的时间。而舒星妤所言是否确实,我可以在回上海之后,找到杨展当年的博士生导师印证一下。
拆到一只纸鸟的时候,出现了新的信息。这是一份评估报告的第一页,评估的内容,是武夷山市精神病院所有医生护士的精神状态。受托评估方,是南平市精神卫生中心。
然而任何此类报告的第一页,都没有多少有效信息,基本上就是个封面。上述的这些,就差不多是这第一页上全部的有效信息了,哦,还有一点,评估的时间是1992年9月。
这份报告极其古怪。我们总有这么一个认知,就是整天和精神病人打交道的人,自己恐怕也不太正常。事实上呢,大概也的确如此,尽管都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但在这样一个氛围里整天和那些疯脑袋打交道,心理上总是会受到影响。这些影响倒不一定以精神病的方式体现出来,比如说形成一些怪癖来发泄压力等等。但事实归事实,有上级部门专门来评估,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简直就是对武夷山市精神病院医护人员专业上的不信任,这是打脸呀。在中国人的人情世故里,在面子文化深植的中国社会中,这种事情,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但它既然发生了,就说明在这所医院里,发生了让上级部门无法忽视的事情。
当年这里的医护人员,心理上到底出了点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