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了半年的时间，先是自己想各法查，后来索了几千块钱，找了个私家侦探，终于基本确定了杨展这位上海某大学理博导，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伙。于是，就给他写了封信。

吃了这样的药，然后在几小时里，不断地被人输说这个世界是场梦，形成了

陈发觉得，这么多人自杀，肯定和金院长搞的这个参观有关系，而他呢，相当于帮凶。虽然当时自己神不正常，但死了那么多人，歉疚甚至罪恶，山一样压在心里。于是他就生了这么个想法，要把当年唯一的幸存者找到，向他歉。

信的内容陈发也告诉了我，其中有两个关键之，是我原本不知的。

于是每一个参观者，都喝了茶。

至今陈发也不知，这是什么药。但是他猜想，这药肯定对人的神有麻痹迷幻的作用，神病院要搞到这药太简单了，事实上许多的治疗药，就有这样的副作用。

其一，任何人在参观神病院时，都会经历四个环节，其中让我觉得多余的第一环节的主角，就是陈发。

病好之后，他一边着卖书刊杂志彩票的小买卖，一边打听武夷山市神病院的事情，连已经荒弃的医院，都重新回去过几回。他一个亲历者，这么去打听，很容易就知了大概，当听说金院长等医护人员，都自杀死了，又听说许多参观者也自杀了，心中震憾之，难以言表。

其二，就是陈发一直埋心底里的秘密。同时也让我明白了，这第一环节为什么会存在，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自杀！第一个环节中，陈发会请参观者喝茶。虽然当时他神病未康复，还觉得自己在梦里，但他本就很喝茶，所以自己喜的事情，倒没过什么。而在这个环节之前，领参观者来的医生或者护士，都会叮嘱参观者说，虽然将要见到的病人病情都很轻，但保险起见，对病人的一些要求，尽量满足，比如他会请你喝茶，你就算不喝，也最好喝几，让病人觉得有面受重视，有利于他的情绪稳定。

于是，陈发开始担心自己在这一系列自杀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越发努力地打听当年的事件。最后，就打听到了已经退休的副院长上。他找上门去，这位副院长倒也没有推托，因为当年的这当事情，始终在心上难以忘却。姜明泉觉得最终的解释难以让人信服，这位副院长也不是傻，心里一样有疑惑。

这药陈发自己也和参观者一起，和着茶吃下去了。然后和参观者聊天，聊着聊着，他就觉得有恍惚，有迷幻，觉得自己又起了梦。常常对面的参观者被护士请走，他还浑然不觉。

等到武夷山市神病院里的医护人员齐齐自杀，医院并南平市神卫生中心，他也和其它病人一样，转到了南平。又过了些年，医院给他换了一新药，居然颇见疗效，慢慢地好起来，到2000年，他院了。院时还不算是完全康复，但已可在家里治疗，又用了几年药，且药量逐年递减，非但别人看不他曾是个神病人，而且可以去和人打，挣钱谋生了。

茶是上好的武夷岩茶，可这茶里，是下了药的。因为陈发是神病人，所以金院长在往里放药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提防他，被他瞧见了两次。茶本就苦，这药味，很难发觉，多觉得这茶不怎么地。

1992年，特殊病区成立的时候，他就是特殊病区中的一员。

这一番恳谈，并没有得什么足以解开当年谜团的解论，却让陈发知了，当年他接待过的十七位参观者中，有十六位都自杀了，仅余一个名叫杨展的人。当时杨展在武夷山市的这段时间，住在亲戚家里。姜明泉查到这家亲戚，电话联系到已回到上海的杨展，得知他曾有过自杀倾向，但安然渡过了那段危险时期，于是在详细记录了杨展在参观时的所见所闻之后，就没有再和他有过联系。

当年他得病的时候，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天经地义，都是真理。等到病一好了，病时的记忆都还在，回想起来，就明白了自己那时的荒诞可笑。而他在武夷山市神病院最后呆的那段时间，尤其是在参观病区的那一个月，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他没有求助姜明泉，一来姜明泉也只是知杨展十八年前的电话，现如今早就不对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他心里有个秘密，让他面对警察的时候，心中惴惴不安。他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杨展以求心安，但不想先对副院长说，更不愿直接告诉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