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平淡的语调，像是以往和宁小闲讨论“今天要吃什么”的话题，而不是取走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并且还是迫人自戕！

她面上的神情也就此凝固。

这是长天常用的神通“戮神指”只不过如今以剑代指而已。莫看这个红不比针尖大多少，连血都不来，然而在南明离火剑的剑威之下，寒琼仙连元神带都已经被一剑戳尽，从此魂飞魄散，天地之间再无这一号人。

寒琼仙一愕。这还是她一回听到有人敢对九霄门下此狂言，她正待扯动面大笑几声，可是一知对方上的庞大气势，这笑声就生生憋回了肚中。

长天哂哂一笑，这笑容却让旁观者只觉得冰霜骨：“若是算不，我便明白告诉你们好了。两年内，九霄派必亡，并且是从上到下、犬不留！”

果然那名隐卫剑上的血还未淌尽，已经直指她而来！

这男人长得如此俊俏，手下却狠辣至斯。连师傅都被人一招毙命，余英男和甄师也知自己万无活理了，只是恐惧到极却说不话。

“聒噪。”长天这才淡淡：“我说过，九霄派从上到下必会死尽死绝，莫说是她们，就是宗派中的一猪、一只蚊，都绝不会有命活下来。”

在这一刹那，一个事实清晰无比：他的确有本事将她们的生死尽握手中，并且他貌似是很严肃地打算要她们的命。

他自认不是恩怨分明，和她的死有关的人，他必会个个诛尽。否则，此恨难平、此仇难消！

寒琼仙回看着抱在一起簌簌发抖的两个徒儿，涩声：“此事与她们无关，你可否…？”

妹放在她上的红丝蛇引，给予了她脏腑最狠辣的一击，尤如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稻草。若非这伤势实在过于沉重，她也不至于燃烧神魂，以驱己。

她临死之前，甚至都没有力气和他再说一句话！

长天对她言语中的技巧心知肚明，自然是仿若未闻：“宁小闲取南明离火剑殒，有你们一份功劳…”说到这里，又是痛彻心扉，最后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看待寒琼仙的神中，自然又添了无边恨意“还有你门中那个会使卜算之术的师叔祖，她既是如此能掐会算，可算到了你们九霄派的覆亡之期？”

她突然听到长天的声音传来：“慢着！”

“夺剑之时，小闲最不愿伤的人就是余英男…我

若非九霄派中有人算南明离火剑该归余英男所有，这师徒几人怎会白玉京第七层？若她们未第七层，宁小闲拍得的南明离火剑应该好端端地躺在石匣中，又怎会冲包厢，前去寻主？若非这几人起了据宝为己有的念，想要抢占神剑，怎会引发后面那一场混战？若无她们手牵制，他的小闲又怎会在九幽的陷害设计下力战而亡？

长天后站来一名隐卫，一剑就从甄师间划了过去，这女伸手捂着咽的伤，咯咯了两声却说不话，只能慢慢倒下去。腥的血溅到余英男面上，她前顿时白茫茫一片。

那一截散发着寒光的宝剑抵在她间，停住了。剑上传来的寒意，刺得她细的肤起了痱。

她话未说完，眉心间就多了一个细小的红。

就她这瞬息犹豫的功夫，长天已经不耐烦：“名字？”他心中一怒气憋闷着无发，若是那女师叔还活着，长天必会将她魂魄，用神火熬炼，让她尝尽人间至苦。可惜，这个仇已经由宁小闲亲手报了，他能的，只是牵连和解恨而已。

所以她只得昂起，义正言辞：“这位前辈，九霄门下哪里得罪了您，要对我等痛下杀手？”对方修为不可测，年龄必然不小了。她又了自己是九霄门下，若是因循有旧之人，也会就此放过了她们。

众隐卫面面相觑，都是大讶！长天大人居然也会心？他说这话，余英男不啻有了免死金牌，日后众人血洗九霄派的时候，她也同样可以免于一死。

寒琼仙中终于了绝望。这人连她的师门都不打算放过了，又怎会令她从容离开？她不知这人是夸下海还是真有本事办到，但那都是在她死之后的事了。

长天目光在余英男上一扫，又在她右手断腕伤看了两，突然：“罢了，既已至此就放她一。她若能活，算她运气。”

他这样说，后的隐妖众无不然作：宁长老竟已殒在了白玉京之中？听神君大人的语气，前这几个女人，也与宁长老的死有关？他们与宁小闲相多时，早对她言听计从，一朝得闻噩耗，中俱放了凶光。

“你便是寒琼仙。”他目光如利刃，在三人上一扫，引得对方不自禁瑟缩，这才冷冷“我对女人格外宽厚些，只要你们说门派中通晓卜算之术那人的名字，我就许你们自戕。”

她就要死了，在这等大的对手面前，自己和蝼蚁有什么区别？余英男惨白着脸，绝望地闭上了，只等对方结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