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瓶儿只拣些她喜欢听的来说,总算逗得这位千金小姐展颜开怀。她们走了不多时,身边的隐卫突然一怔,随后直接站到两人面前:“小阁主,请回去吧。”
“怎么了?”她们的修为不如对方,察觉不到前方的动态。
这隐卫低声道:“神君大人在前。”
晏聆雪还未说话,瓶儿已经喜道:“择日不若撞日,快些前方带路。”
这隐卫不肯让开,面露难色道:“神君大人素来喜净,不愿受外人打扰…”
晏聆雪微笑道:“我找你家大人有要事商议。事关明年天凌阁的矿产配给,现在已是腊月,聆雪要于一月之前将消息传给家兄。你现在挡我,日后可担得起责任?”
她这样娓娓道来,配着娇艳的容颜,别有一番美人风味,这隐卫怔忡,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晏聆雪也不多说,迳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隐卫还想阻拦,想起她说的“日后可担得起责任”手还是缩了回去。
瓶儿笑嘻嘻地跟了上去,向自家女主人竖起了大拇指。
晏聆雪却是心若鹿撞,想起每次见到神君大人的情景,又是期待,又是畏惧。
主仆二人放慢了脚步,转过一片高大的火木,才看到了那个坐在岩石上的熟悉身影。他背对着两人,腰板挺得笔直,暗金色滚龙纹的衣袍平滑如缎,没有一丝褶皱。他散落下一头柔顺乌黑的发丝,和那日晚宴上发束金冠相比,少了几分冰冷肃杀,多了几分飘逸随性。
晏聆雪的心跳得更快了。
还未待她开口,前方的长天已经淡淡道:“小阁主还请止步。”他的话有令人无法抗拒之力,两名女子果然站定了。
她微微一愕,才发觉他手里实际还抱着一人,只是她先前全副心神都放在他身上,竟未看到这般明显的目标。
这人全身都被银狐皮大氅紧紧包住,直到小腿以下才露出一小截水葱色的裤脚。晏聆雪一眼就能认定这是女子,因为大氅下偷偷溜出一对儿轮廓秀美、骨肉亭匀的小脚,上面未着鞋袜,裸着纤细浑圆的足踝。玲珑如雪的莲足轻轻垂下,流露出几分俏皮,十瓣指甲粉嫩如贝壳,正应了“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的意境。即使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对纤足也堪称无可挑剔,任哪个男子看了,也有捉入手中慢慢把玩的冲动。
长天似有所觉,立刻拉过狐氅盖住,这对儿玉足惊鸿一现,即告消失。
她心中微感苦涩。神君珍而重之抱在怀中,甚至不许她双足沾地的,又怎么会是个男人?不消说,这便是隐流的外宾从未见过的那位宁大人了。
宁小闲若知道她心中所想,包准要减冤枉。两人刚刚沐浴完毕,反正她也无法自己走路,两个最常待着的地方,不是床上就是爱郎的怀抱,长天又怎会多此一举替她穿鞋?她此刻正因为无法发声,正对着长天横眉怒目。
她有一肚子话要说哇,对这个觊觎她男人的“小阁主”长天低头欣赏她面上的神情,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很没诚意地安抚。
“内人身体不适,我带她出来散心,这便回去了,你们慢慢游玩罢。”他站了起来,微微侧身,向晏聆雪点了点头,露出了完美无暇的侧脸,然而高大的身影还是挡住了主仆二人投向他怀中的窥伺目光。
她大急,脱口而出:“长天大人,今年西北线路阻塞,运输不易,明年天凌阁的矿物配给,能分给隐流的恐怕要减少…”
长天的身形顿时一顿。
晏聆雪一语喊得他站住,心下微微得意:牵涉到与隐流未来战局息息相关的军料物资,这个男人果然不可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