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这个嗓音对她来说,又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家伙居然敢出现在这里!她吓了一跳,正含在嘴里的山楂顿时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咳得惊天动地。
长天将她揽入怀中,宽袖盖住她的面庞,右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拍。
他用力奇巧,只这么一下,罪魁祸首就乖乖跑出来了。
哎呀,得救了!她这才拍拍胸口,此时耳边却传来长天低沉的声音:“见到他,你就这般激动?”
“没呢,我连他的脸都没见着好么!”他这话说得好阴森,宁小闲毫不犹豫地传音辩解。
长天怒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阴沉地盯住那人。
此人凤眼红眸、银发皂衣,面容昳丽尤要胜过她所见过的绝色美人,此刻轻|薄的红唇微微撩起,这一缕笑意,可称倾国倾城。他这般负着手随意站在三丈开外,就显说不尽的风|流倜傥,引得附近女子俱都侧目。
汨罗!
同样是黑衣,同样是天生的衣架子,他和长天却能穿出截然不同的味道和气质来。
他这一微笑,左边儿一个盯他盯得目不转睛的妹纸,砰然一声直接撞到前方的小树上。
这画面太喜感,宁小闲哧地一下笑出声来。
汨罗闻声,目光立刻移到她身上,再不离开。
三年不见了。那目光中的渴切、喜悦、宽慰和心疼,一时之间纷繁复杂,她也辨不出那许多难言的情绪了,他却表露得张扬而无顾忌,令她面上灼灼,不自觉收敛了笑容,垂下头去。
长天自然也看在眼里,却踏前一步,正好阻断了汨罗望向她的眼神。此时已到申时(下午三点),他身材高大,便只这么一站,就将宁小闲全隐在他背后的阴影之中了。他淡淡道:“汨罗府主,好久不见。”声音中正,如无波的古井,听不出半点情绪。宁小闲熟知他脾气,却知道这是他大怒之时的标志,不由得有几分担心。
汨罗拱手作礼,微笑道:“撼天神君,来了松江城怎不知会一声,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长天改容的神通瞒得了凡人,自然瞒不过同为大妖怪的汨罗。
长天微微一哂:“哪敢劳动府主大驾?”
宁小闲悄悄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这两人身上气机交锋,格格不入,居然隐隐将她排除在外。这是怎么回事?她迷惑地眨了眨眼,大过年的,汨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不知道,长天此时正传音给汨罗道:“你千里迢迢就为送死而来?”再无须掩饰,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尽的阴寒杀气。
汨罗的血眸毫不避让地直视过来:“你怎会在她面前杀我?”
长天的面色更阴沉了。他们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要长天当着她的面杀掉汨罗,恐怕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届时长天要再花费多少力气才能让她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