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絮絮：“之前不过是推断，只有云梦泽之后，我才确认乙木之力并没有消失。然而神力确是被玄武的世界之力压制住了，我原打算以凡人之验几日，就将此事告诉你的。可是

光线照不来，里面就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但宁小闲当然可以看到摆放在这里的一张张长方形桌椅，还有正前方的讲师台和太师椅…她恍然：“这里是家塾？”

屋中一下变得很安静。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我们不是已说定了，这笔账待战后再算？”

可是她也只能努力定定神，咬定青山不松：“长天，在云梦泽内为何瞒我？”这问题得不到解答，就始终是她心里的一刺。她知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也理解阅历越是丰厚的人越发沉。可是既然彼此已经这般亲密，她断然无法忍受这样的欺瞒。

长天绕到前，推开了大房的朱红门。

今天莫老太太大寿，无论主宾都在前院饮宴听戏，下人们也都随在一旁服侍，这儿哪里会有人来？她脸顿时垮下去，知自己逃不他掌心了。

她移开目光，咬着：“长天，我心里不痛快。”心里还有隔阂，就无法在这样冷静的情况下应允他的求。

这真是那个骄傲、嘴还闷的长天会说来的话？她一时呆住，只觉被天雷劈中，心里满满地全是不可思议！

他牵着她柔荑走去，黑门又自动关闭，小巷重新恢复了安静。

长天轻轻抬起她秀颌，令她正视自己：“为何不愿？”

这门上挂着块牌匾，上端端正正四个大字：“明溪院”

过了不知多久，长天叹一气，将下颌靠在她肩上，低低：“小乖，我悔矣。”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还有宁小闲从不曾听闻的，一说不的委屈。

哪怕这里黑暗无光，宁小闲还是看他金眸亮得吓人，不由得嚅嗫：“你带我来这里作甚？”

“不对。”他们顺着菜园当中的小走到底，前方就有一扇小小的柴门。推开来，里面是一间窄小的厨房，有锅有灶，窗棂上还挂着几串大蒜，几枚辣椒，地上的竹筐里躺着两颗芋。她随意看了灶台，上积着薄薄一层灰，看来至少也有十来天没人来过了。

月光很淡，却于她的力无碍。宁小闲举目，就判断这里该是莫大富宅院西北角的一个小小院落。院里的不是，土壤被细细翻过了，分成了几畦，上居然的是各蔬菜并且长势喜人，角落里搭着架，葫芦藤顺势爬上了墙，开的小却已经谢了。

“不错，是莫家的家塾。”他微微侧，还能听到前院传来的闹。

“祠堂？”前的建筑虽然也有飞檐，格局却很方正，四面墙倒有两面开了窗，白天采光很好，但这样反倒更不像人类起居之地。可是莫大富家会在祠堂外菜么？

她嘟着嘴：“那就，那就到战后再，再好吧。”

他们跑到人家后门来什么？宁小闲眨了眨不明所以，就见长天伸手一拂，门扉吱呀一声开。

讲师台。

长天叹了气，将她轻轻拥怀中，抚着她的秀发：“要如何才肯原谅我？”他的声音低而沉，又是说不的柔，在这样静谧得连外夏虫的低语都听得见的夜晚，听起来就像加了棉糖的可可，光是闻到那样的香气，她的心都要化了。

她后面无路可退了。

院里还有一井。

“你不想回去。”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盯着她，她忍不住后退两步“我就只好带你来这里了。我日前神念扫过平关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今日一整天，这儿也没人来过。”

在这样的黑夜之中，他的形更显大。两人之间不足半尺距离，宁小闲忍不住又退了一步，后却碰到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