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自是用上了灵力，因此哪怕在这样震耳聋的拍翅声中，他的笛声依旧清越，明明白白地传到了每一个生灵耳中。

天空中的鸟群依旧盘旋，可是惶惶然的啾啾叫声已经没有了，许多金丝燕不知不觉收翅降了下来，落在崖上安静倾听。

宁小闲不知别人听了这曲作何反应，她透过笛音所望见的，乃是三月，草长莺飞，温情脉脉，一派和和，久浸其中，当真连心都要化其中。再想想自己前些日在路上用叶笛响的那一段旋律，她不禁汗颜，和汨罗的笛音比起来，自己那就是锯木的准吧？落在这狐狸耳中，怕不让他笑破肚。

她于炼一并不熟稔，走过来的殷承安低声：“奉天府主手里那支玉笛有来，称为纶音笛，传说能号令飞禽走兽来朝，如闻纶音。不过引过来是一回事，能安不能安抚鸟群，却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奉天府主确是名不虚传，于雅艺一好的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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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是无情却有情，也无非就是这样了。

笛声再变。这一回，却是晚的昙在夜拳拳盛开，那香气仿佛萦绕鼻尖；又如同雨后的枝上有新蝶破茧而，迎风舒展双翅，那颜斑斓夺目…

燕坞前，因怕生人气息惊扰了燕群，这里无人可以站立。所以众人只有睁睁看着他孤一人，迳直走到了危崖前方站定，这才从怀中取一支玉笛来。

第一音响起，四野俱静，只有天上鸟雀依旧扑腾着翅膀。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似乎仍回在燕坞上空。得纶音笛声安抚，不仅是附近的凡人面痴迷之，偌大的燕群也在不知不觉中降落到崖当中，她见到的几只都是双目闭起，连叽喳声都不曾发，似乎仍在回味方才的笛音。

汨罗笑着瞟了她一，果然迈步向前。

她没好气：“我请你吃饭，一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能：“好。”指了指正在远去的燕群“府主大人如有妙计就赶动手吧，晚了可就没戏了。”

她虽然说得又快又急，汨罗却不会被她误导，伸修长的手指摇了摇：“错了，是我请你。一次便一次吧，如何？”

这笛通莹，青翠如早的竹，颜得似乎可以一把掐来，被他横在边，开始奏起来。

她恍然。怪不得汨罗有成竹呢，原来是有这等宝在手。不过驭使凡兽凡鸟，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是个有趣的小技能罢了，也只在这等偏门场合用得上。

她的乐理知识有限，不知汨罗的什么曲。其实本不必知，跟着这缕笛音行走，就仿佛看到了早破土而的青绿芽，看到了空寂无人的山谷里，野独自开且落，也看到了枝叶隙当中透下来的清冷月光，和月光抚照下澹澹淌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