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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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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在我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刘国标才赶回,他到县二招接我,开着一辆黑se的奥迪,新的,锃亮,很有些niu气。

刘国标开车七拐八拐,到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看上去很偏。这是什么地方呢?车在上坡,路很小,没有任何标识。但我心里一动,脱口而chu问:是不是旧县委会?

是的呢。这个旧县委会,是我童年时代最gan辽阔的地方,它有半个南liu镇那么大,里面有县幼儿园,有好几片很大的树林,树林shenchu1有几棵特别cu特别高大的杨梅树,有无数幢小楼,白se的房子,像蘑菇一样,还有好些大楼,有大厅,县文艺队也曾在这里排练。姚红果姚红旗她们,曾经住在其中的一幢小楼里。还有白小玲,高二的时候转学到我们班的女生,她爸爸是县武装bubu长,也住这里,我们去过她家,我在她父亲的书架上翻到一本《红楼梦人wu论》,翻到其中的一篇,是《晴雯论》,心里震惊,大开yan界。

但这些,只是县委会带给我的过yan云烟的事wu,偶尔想到,很快就会忘记。县委会,对我来说它不是县委会,无论它有多么辽阔,它始终就是一座幼儿园,以及树林shenchu1那些高大的杨梅树。

一座幼儿园,粉红橘黄的墙bi,秋千、hua梯、风琴声,疯跑、尖叫,它如同一座天堂,升起在县委会那片nong1密的树林之上。从hua梯上hua下来的,是吕觉悟、张冬妮、赵juhua,而我们的老师,林园长、郑老师、潘阿姨,她们就站在旁边,她们笑眯眯的,仿佛全世界都是mi糖。幼儿园就是mi糖zuo的,吕觉悟、张冬妮、赵juhua都是mi糖zuo的,一个一个的小人儿,多少年想起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吕觉悟剃着光tou,张冬妮爱笑,我爱哭,赵juhua周末经常留校。风琴声响起,风琴说:请坐好,我们大声唱答:坐好了。这是崭新的事wu,激动人心,意味着科学、文明、新的秩序。在南liu镇,一排小小的椅子上坐着小小的我们,我们学会了刷牙洗脸zuo早cao2,小小的漱口杯排成一排放在脸盆架上。画画唱歌搭积木,午睡,游戏,每天晚饭后吃水果,排着队去上厕所,排着队,让保育员摸额tou,排着队到田野散步,手拉着手,有chun游和秋游。讲卫生、守纪律、懂礼貌,这是我们一生中受到的最正规的教育。

那个潘阿姨呢?guan我们洗澡的,大家光着shen子站在屋子里,她一个个拖到她跟前,想起她我shen上ma上就gan到hua溜溜的。她最漂亮,但最凶。庞婶婶是洗衣服的,她胖胖的shen影在晾衣场一闪一闪,床单如同连绵的波狼,散发chufei皂和太yang洁净的芬芳。会计室里有一个伯伯,他笑眯眯的,家长每个月都要到他那里jiao钱。

我们排练的节目可真是别chu心裁啊,吕觉悟扮演坦克兵,她的坦克是小圆桌子的桌面zuo成的,画上履带和lun子,炮筒也是ying纸板。张冬妮当炊事员,她把锅勺敲得叮当响。我和赵juhua都是侦察兵,我们假装摸黑上路,踮着脚,左手在空气中抹一把,右手也在空气中抹一把,从这tou到那tou,从tou到尾,只有一个动作。然后,正式的演chu就开始了,我们涂上了红脸dan,像一队苹果被带到了灯光球场,那里灯火明亮,有两排一百瓦的大灯泡,无比辉煌,半个南liu镇都被照亮了呢!灯光之下,有我们的家长。

明亮的天堂就像烟hua,顷刻间消散,一九六六年迎面来到,它像一个穿着斗篷的ju人,从南liu镇闪shen而过,很快,张冬妮、赵juhua都不见了,她们去哪里了呢?只剩下了吕觉悟。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里,我和吕觉悟常常念叨这两个名字,好像她们是两zhong难得见到的糖果,我们把她们藏在秘密的地方,有空时偷偷添上一添,以便记起早已忘却的甜味。

张冬妮消失得无影无踪,赵juhua升到小学,跟我们同一个班,但她只呆了两个月就转学走了,去的是一个叫zuo遵义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学会写信,赵juhua哭着对我们说,一定要写信啊!我们互相发誓,一定写信,保持联系,将来长大了,我们到遵义看她,她回南liu镇看我们。一九八三年,我只shen漫游大西南,火车路过遵义,广播刚一报chu站名,赵juhua这个名字立即应声而起,她大概在遵义等了二十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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