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街上，法国梧桐被月光渲染成一棵棵画中之树。这时节是chun季，也可能不是chun天。这不明确的季节，到chu1chu没闪现一些小小的飞絮，每个街角、下水dao、垃圾桶、屋ding都可能见到。风把飞絮chui成一组组自由的hua边，镶嵌在路边。

俱乐bu的会歌震动围墙内的万年青和越chu墙炸裂的石榴：

不骑木驴游街，

不背石磨沉潭。〖HT〗〖HK〗

嗬，风水lun转，光yin怎会如此善察人心！

现在，世界已到了让世界来承受一切的时候。

“yan镜蛇”帮只会使砒霜、毒药、开冷枪。“白痴”帮尚可称dao，他们每次抓双数，让其进入击剑场，最后让胜利一方用药水给对方的脸上留下记号，使城里多了些夏天也dai大口罩的人。我们不屑于与这城市中的那些自以为也在替天行dao的帮派同列。我们是个理论严肃、理想崇高的组织，我总是最后一个发言。

“怎么样？”我问从汪大评家chu来走在最前面的猫。

“不经吓的东西！”拉开车门，猫骂dao。

汪大评再次被提起来靠墙站立。不知是否太伤自尊心或是那玩意儿越吓越小，他改成不屑一顾的态度，说，看他们要对我干什么？这突然转变的态度，猫说，当时我还给他多打了几下。

那把大铁剪举了起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汪大评的大tui，铁qi的冰凉、锋利使他腾的一下离开墙，向窗外猛窜。不过没跑得了，他的shen子被妖jing1qiang劲的胳膊死死钳住，奇怪的是这时他两tui间的东西却ying了起来，如一支等待chu售的枪。

喝彩声又响起。

猫手中的大铁剪像手指一样张开了。

本来混luan喧哗的房间，骤然寂静，如无人之境。

大铁剪对准。

汪大评“叭嗒”一下，tou垂到一边，yan睛翻了翻白yan，整个人hua到地上，妖jing1低下shen子，摸了摸汪大评的鼻孔：气还在chu。

猫背着汪大评shen边的大铁剪，对已经停止哭泣的汪大评的老婆说，这下你不就有办法了吗？爱怎么样都由你，我们的wei劳就到此结束了。

“但是，”我qiang调说“我们不屑于采用消灭或损伤人的routi的方法。”我gan到我的脑子又被切开：挂在bi炉前倾斜的塑像、口哨与哭声互相调节节奏，模糊的脸在黑夜里lun换主角。“不经吓的东西”——这是猫事后说的那句话。我的手不太自然地在空中划了两下，仿佛把脑子腾空、捣整清楚一点。

“我们的目的是改造社会，用我们的榜样gan化市民，把他们从各zhong绝情绝义的桎梏中营救chu来。像昨夜这样的特殊行动只是不得不zuo时才有一次。我们相信jing1神启蒙才是gen本xing的。”

一个个酒杯，在空中旋转，酒抛洒成奇异的图案，香气溢满空气。占了整一面墙的玻璃将整个夜空投在我们shen上。

像一辆颤动不已的风车，空间在一点点变大，同时又在一点点缩小。

我来到债主面前。我知dao有些女人的亲吻，近似海藻的气息，有zhong不可告人的隐私的诱惑，让人蜕落一层pilouchu第二层pi。似乎zhan有她们妖冶的面庞，我就真正战胜了以前只能给我苦恼或疯狂的世界。

我取下围在颈上的黑绸巾，用来遮住债主的yan睛，在她脑后齐肩的tou发上系了个结。她脸颊上的皱纹在黑绸巾里若隐若现、轻轻颤动，她的双手无助地伸向我。

在屋ding玻璃房间的里面，债主坐在沙发形的竹椅上，我在她面前蹲下，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然后我拉开她xiong前的拉链：已经毁损的青chun，颈上rougan的圆纹，耳旁和chun上的痣，松弛的嘴chun不再鲜艳，这一切都让我着迷，使我心动。我多么厌恨和腻味女人特意延长的青chun期必然有的脆弱、偏激、滥情、毫无决断和自制力等等mao病，我一向对年龄较大的女人藏有不可名状的yu望，终于被她引发了，其实债主年长我仅仅十岁。

成熟的mei不可多得，历经沧桑的沉着和智慧，使它别ju风采，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一听见“四十”、“五十”就直打哆嗦。

我拿起这么一只经历了岁月的手，贴在脸颊。我的微笑夹着轻声哭泣，喃喃低语：她的yan睛里布满神秘的通dao、神秘的梯子。我随着自己走进去，爬上梯子，一段起伏与另一段起伏缠在一起，盘绕我的心是一系列近乎chou象的形象，那越chu水面的游泳，那一次比一次长久的抛起，各个bu位打chu的节奏，敲击在最mingan的点上，修长的手指，光hua如玉的脚趾，哦，舒ruan甜run的she2tou——我生平最偏爱的qi官，犹如一只只小小的白鼠，穿进穿chushenti。“像小时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撕碎又粘合另一个人时一样，”债主喃喃地说“我gan到全shen在水中。”

我惊叫，我的小白鼠啊，一直飘dang在血ye起伏的波狼上，不需要找到岸，只要在狼尖ding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