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太个人化了，我奉劝你留给自己，我不想知，因此免开尊。你别皱眉，这都是你的禅！”

“她真是一个的演员，”他钦佩地说，但又不无遗憾“可惜她只能演一个角，演完了就只有退场。”

他把皱的烟盒放回了袋，站了起来，直视我，声音肯定，带着仇恨，或者说近于仇恨。“实际上那晚消失的是你，而不是我。我至今在那个倒霉的大学‘住校’诗人，而你呢？”他走了两步“是错误，是你的错，那晚本来不该发生的一切发生了。嗯，我想起了，你为什么要拦我？”

我回想起来了，早已结晶的泪，像门前的霜，脚印踩在上面，全是污迹。我不断闩门又开门。我骑车到校园转，怕夜他喝醉酒摔在路边，虽然我明白他不想让人找到时，谁也找不到他。一两天没音讯是常事。

他调他哪儿也没去，仍在校园，有时住在研究生宿舍区九号楼，时不时骑自行车去教室听一堂“现代文学作品剖析”与教授讲讲素笑话。有时候，带几个学写诗的回去，不，不，当然是她们自愿的。换了换样，旱冰，拍拍照片，去一些文学社演讲、指导而已。

“跟我回去，答应我！”古恒的睛充满意地凝视我。的确，睛注视比手的抚摸嘴的亲吻有用得多。

门外小路上响起了脚步声。我定了定神

“我偶尔也去电教室看看新派的电影，什么《摇摇摇》、《活着的痛苦》，你看过吗？”我耸耸肩，古恒不是在有意耍我，就是住了几十年神病院才放来。

“你很聪明，不过我们并没有存心演一戏。”

“这不就是你和每个女人的关系吗？”我笑了起来“难我的角还没完？”

我心里有乐了，他承认撒谎时连睛也不眨一下，完全跟过去一样。

他苦笑，接着便沉默了。可没隔一会，不等我开，他就说那年他去的那地方比他想象的好不了多少。他显然在作一不像解释的解释——为他重新现在这个城市。关于他失踪，我已没这份耐心在这儿听他瞎扯，更谈不上要去追问个落石，我表现想离开的神态。

“‘她’——盲人，那个演员？”

这是一个应该记住的日，我不仅将床、桌、椅调换了位置，而且把房间清扫得一二净，达到了重租一个房一样的目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拦我，我就不会跟她走了。”

有人敲门。我和古恒都未声。敲门声停止。也许是有人要去洗手间，见门关着，便另换一地了。古恒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不在的日里，我的时间靠找事打发，无聊透了！那么多女人，试试可以，可哪一个像你呢？我能去哪儿？我不过是换了一件衣服，有时，了副轻度近视镜，有时换成墨镜，理了一别的发型。”

这天清晨，我醒了过来，仿佛和以前的每天早晨醒来一样慵倦懒散。但又与以前不太一样，窗外温柔的绿淌我的里时，我到了树叶把风带动，涟漪在一次次抚摸洼地里的，乌云像一座座相连的山，移动在田野上。我铁定了心，得改变这一切。首先我想到的是搬家。但去转了一整天之后，我便打消了这个念，一是一时找不到比我目前住的更理想的房间，二是我想，只要我留在这儿，我就会再拿起笔。

“你要装糊涂就装吧！”他的手伸袋，掏烟，但只摸一个画着龙虎卧在一起的烟盒，他不死心，再次搜索，仍摸不一支烟，便把龙虎成一团，扔在大理石的地上，觉到我投过去的目光，又弯拾起。

“角？哦，”他也故作轻松，笑了起来“没完，当然没完。你换角的本领谁能比得上？”避开镜的光，他减缓了些说话的速度，说“总之，不怎么说，我还是愿意向你歉，请你原谅。我几乎天天从窗里往路上望，希望看见你，听到你的脚步声。”

我说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一生是在演戏呢？他刚要开，我打断他，不想再听他说下去。这事一提起，我就恶心。

“我拦你了？”

“我那条路不容易走，你这条路更不能走，太可怕了。”

我俯视这个男人，他对我来说，仍然不同于别人，不然我凭什么会站在这儿听他瞎说呢？

“才两分钟，”他低看了一下表“再呆一会儿行吗？”他抓住我的手，继续说，那地方比他想象的还糟，那是一你摸不到看不见的可怕和无知。他倾斜，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边，轻轻吻着“不，那是我瞎说。”

“回哪儿？”我的温柔声音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