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要太伤心了。”老人劝“我们还要赶路呢，在这里呆得久了，明天会赶不到店里去。”

“师傅，好了。”下面传来徒弟的声音，原来是他钻在黑布下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走到路边的树林而，一直往里去，越走越森。

他们鱼贯了门，外面还是午夜时分，村有狗连声狂吠，十月份的天气冷嗖嗖，老人一手提了只小小铜锣，一手着一只槌，槌下还摇着一个摄魂铃，每走十几步，自己轻轻敲一下，铿锵叮铃不绝于耳。

黑暗里家止不住哀哀地哭，周围没有人，声音随风传去好远。

“唉，怨孽哟。”老人叹，不回答，拾起铜锣铃铛，慢慢回了，敲一记，喊“起”

“原来是在这里呀。”老人停下来，说了句湘西方言，家没听懂，徒弟听明白了，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路走到大上，家突然说：“师傅你能不能往左拐，我还要去一个地方看看。”

“别哭啦，小。”老人劝“人都会有这一遭，投胎后会重新再来过。”

夜风里树木枝节狰狞，地上爬了扭曲的影，静悄悄，月光从空中洒来，照得枝有半截断绳悠悠地飘。

“回去吧。”家白了脸“这里好恐怖，绍裘，我害怕。”

说话时她自己摸着，自从绍裘走后，她老是觉得那里痛。

“我舍不得他。”她不住说“我们一同来玩，现在一个人回去，我怎么好向父母待？”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昨天，全怪她不好，缠着绍裘去散步，乡村里夜景特别静，满天密麻麻的星，她故意惹他，两人追着打，一直闹到树林里。

只见他放下铜锣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又从腰包里纸符，贴在槐树下，然而林里有雾气，份足，怎么贴也贴不上去。

“怎么了？”家也看，那里黑黝黝地一片雾，冷风过来，一个冷颤，她哑了声音“师傅你看到了什么？”

“绍裘呀！”想起老公，家又哭了，昨天晚上他们还手拉手，在林中漫步亲吻，可现在只剩下她孤单只影，他则冰冷地躺在了地上。

“都好了，今晚就走吧。”老人慢慢在上一青布帽，转对家说“小，你要跟呀。”

是等到看见这颗槐树时，他们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傅呀，再往里走些，前面有一株老槐树，我老公就是在树前面走的。”家的泪朴落落地往下掉，指着犹垂在枝半截断绳：“那个地方有鬼，我亲看到的。”

但老人突然止了步，他伸一只脚，未着地，人已凝力，呆在原地，向着树林看。

“好的好的。”老人叹“小你还是不放心，唉，痴心哟。”

“好的。”家忍了泪，站起来，向着那张符看几“师傅，什么是替代场？”

“小，你老公是怎么走的？”

“神经病，你才有古怪。”家不敢接他

一提这句话，家痛哭来，她捂了脸：“师傅你这话比刀还人呢。”

“想开啦。”锣声慢慢敲，师傅在前面领着路，徒弟在后面跟，他双被黑布蒙了起来，只能从布下看师傅的脚。

“师傅你在什么？”家突然觉得心寒，抖抖地，向四周望一望，害怕。

黑布旗帜般地飘。

徒弟上动，跟在后面，脚尖连着师傅的脚跟，只差半步鞋掌距离。

“师傅，这世上有鬼呀。”家说“我老公就是被鬼吓死的，师傅这世不太平呀。”

“唉，想开吧。”正好路过一家农舍，老人敲记锣，农舍窗里突然暗了灯。

“放心，这是安魂符，这里是个替代场，怨气积得太重，我不是士，解不了怨，我能的只有这些了。”他一手拎符，一手在空中画舞，好不容易，符面贴在树上，像是有人在上面钉了只钉，下面半张在风里哗哗地摇。

“那是什么？”绍裘盯着枝的断绳，不自觉伸手“快看，那绳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