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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凡鸟偏从末世来—&
1.王熙凤不是个好领导
王熙凤不是个好领导。为什么?
不不,并不是因为她待下严苛、重利盘剥,而是她不懂得jiao际之dao。
或许你会觉得我故作惊人语,明明王熙凤是最擅长应酬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说的就是她这zhong人。她对dingtou上司贾母承se说笑,对公司的风tou人wu贾宝玉ti贴备至,对各中层领导大嫂子小姑子谦和有礼,还能说人缘不好吗?
不,并不够好。王熙凤并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周到,她机关算尽,却忽略了guan理结构中相当重要的一环——董事会名誉成员: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人。
尽guan邢夫人无权、王夫人无能,但她们毕竟是贾府长辈,其shen份在贾母之下,凤姐乃至众姑娘之上,如果凤姐是中层领导、首席执行官,那么邢、王二夫人便是公司高层,纵使不参与jutiguan理,却也拥有议事权与投票权的。
书中邢夫人对王熙凤的嫌忌是明写的,曾亲口当着迎chun的面说过:"总是你那好哥哥好嫂子,一对儿赫赫扬扬,琏二爷、凤nainai,两口子遮天盖日,百事周到,通共这一个妹子,全不在意。"一言未了,人回:"琏二nainai来了。"邢夫人冷笑两声,命人chu去说:"请他自去养病,我这里不用他伺候。"嫌恶妒恨之情溢于言表。
其真实理由,正如小厮兴儿对尤氏姐妹说的:"提起我们nainai来,心里歹毒,口里尖快…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两个人,没有不恨他的,只不过面子情儿怕他…连他正经婆婆大太太都嫌了他,说他'雀儿拣着旺chu1飞',黑母ji一窝儿,自家的事不guan,倒替人家去瞎张罗。若不是老太太在tou里,早叫过他去了。"
旁观者清,兴儿虽是最基层员工,却看得很明白,邢夫人疏离凤姐,因为两点:一是妒,二是恨。妒,是因为凤姐这个zuo媳妇的权势比自己这个zuo婆婆的长房长媳还大;恨,则是因为凤姐不肯向着自己这一房,只知dao讨老太太的好,顺承王夫人。
然而王夫人,虽然是熙凤的亲姑妈,而且把guan家大权jiao给了凤姐代理,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完全信任王熙凤。她一边用着她,另一边也防着她,其心理同样是chu于妒恨。妒嫉凤姐本领比自己高,比自己更得贾母的chong,也更得众人的捧;恨她越俎代疱,恃chong生骄,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
周瑞的小儿子在凤姐的生日宴上撒了一地馒tou,那凤姐并不同任何人商量,就要将他开除,且命人说给两府里,都不许录用。还是赖嬷嬷帮忙说情:"他有不是,打他骂他,使他改过,撵了去断乎使不得。他又比不得是咱们家的家生子儿,他现是太太的陪房。nainai只顾撵了他,太太脸上不好看。依我说,nainai教导他几板子,以戒下次,仍旧留着才是。不看他娘,也看太太。"
——连无知识的老嬷嬷都知dao的避讳,凤姐居然不在意,又怎么能让王夫人心里不怀恨呢?
王夫人屋里失了窃,丫鬟们互不认账,凤姐便zuo主意,"依我的主意,把太太屋里的丫tou都拿来,虽不便擅加拷打,只叫他们垫着磁瓦子跪在太yang地下,茶饭也别给吃。一日不说跪一日,便是铁打的,一日也guan招了。"
——明知dao太太的丫tou不便擅加拷打,却还要自作主张严刑bi1问,岂非明知故犯?
幸亏是平儿劝住了。
然而一次又一次,总有众人不提防、阻止不及的事,被王熙凤无心zuo了chu来,却被王夫人看在yan里,记在心里。
那么王夫人这个高层会怎么zuo呢?
第一是查账。比如冷不丁地问熙凤:"前儿我恍惚听见有人抱怨,说短了一吊钱,是什么原故?"等于是给凤姐提了个醒儿:我并不怎么信任你的,还有,我的耳报神明白着呢,你别想在我yanpi底下捣鬼。
第二是借力打力,驳面子。凤姐因看门的婆子得罪了宁府当家尤氏,便命人将婆子捆了等尤氏chu1分。邢夫人听见了,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给凤姐没脸,yinyang怪气地说:"我听见昨儿晚上二nainai生气,打发周guan家的娘子捆了两个老婆子,可也不知犯了什么罪。论理我不该讨情,我想老太太好日子,发狠的还舍钱舍米,周贫济老,咱们家先倒折磨起人家来了。不看我的脸,权且看老太太,竟放了他们罢。"说完转shen就走,甚至不给凤姐一个解释的机会。凤姐又羞又气,因王夫人在一旁问起,忙将缘故说了,又dao:"昨儿因为这里的人得罪了那府里的大嫂子,我怕大嫂子多心,所以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