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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谁dao飘零不可怜(2/4)

倚红一边替她揩脸,一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你别说,连顾先生心里也直犯嘀咕呢,悄悄跟我说纳兰公这病来得蹊跷,那天在渌亭所言所行,的诗,还有写的序,句句都透着不祥之意。”

倚红左右看看,赶两步踢掉了鞋上床来,拿过一个梭枕靠在后,凑近来悄悄地问:“不是说得了寒疾,七天不汗,病死的吗?”

倚红:“可是不舞,又能什么呢?”

“一药?”

倚红诧异:“什么?你不想舞?你说了算呀?你是清音阁的清倌人,你不舞,难不成想接客?”

倚红似懂非懂,:“顾先生也是这么说,我虽然解不开这些,却也明白‘浮生若梦,胜地无常’八个字不是什么好话。‘无常’,可不就是人家说的

那天的沈菀,穿着一件紫的满绣衣裳,的确像一朵俏的青菀。既然她持改名,而两个字又是同音,改与不改并没什么两样,老鸨便顺人情地依了她,把牌上的名字加了个草字改成“沈菀”

大声宣布:“我从今天起改名字了,叫沈菀。”

沈菀背着手,徘徊中,仿佛推敲,忽然一转,立定了,模仿男人的腔调说:“青菀者,亦名紫菀、紫茜、还魂草、夜牵,开青紫,其温苦,无毒,有药。用紫菀五钱加煎至七成,温服,可治肺伤咳嗽,于病人最相宜的。”

沈菀笑着:“音是一样,字可不一样了,这个新的‘菀’字多着一个草,是青菀的意思,又叫作紫菀,是一药。”

这话正撞在沈菀心上,由不得,哽咽着起渌亭诗序中的一段:“仆本恨人,偶听玉泉呜咽,非无旧日之声;时看妆阁凄凉,不似当年之。浮生若梦,胜地无常。”

沈菀忽然欠起来,大睛炯炯地望着倚红说:“倚红,你说公是怎么死的?”

沈菀倚着被卧,无打采地说:“我再不想舞了。”

第二日午间老鸨上来坐着说了一箩筐的话,又几次三番打发丫心茶,沈菀只是不语不,气得老鸨不住叹气摇,指着骂了句“不要以为公给你改了个名,你就成了相爷家的人了,要寻死觅活,你还不够资格”扔下走了。楼里妹都只当笑话看,谁肯理会,倒是倚红看在她从前服侍过自己的情分上,放心不下。此时来到沈菀房中,看她脸上瘦得只剩一双大睛还是漆黑闪亮,两颊上竟是青白得近乎透明,不禁往胳膊上了一把,大惊小怪地叫:“哎哟,怎么瘦得越发厉害了,妈妈让明天就重新开门接客的,你这样可怎么见人哪。”

沈菀忍泪:“公死了,我还什么?”

改了名字的沈菀就像改了个人一样,成天笑嘻嘻的,无故而歌,无故而舞,再不肯好好走一步路。女人一旦了,就是这样充盈,仿佛心里有一只蝴蝶在舞,在拼命地扑展着翅膀,一刻也安静不下来。非要等到再次见到心的人,看到他一颦一笑,才能心定。

老鸨不明白:“你本来就叫沈宛嘛。改什么了?”

纳兰公病逝的噩讯传来,沈菀登时就疯了,大哭着冲去要往明珠府拜祭,明珠府的下人自然把着门不给去,她便独个儿在府外跪着哭了半日,还是清音阁的们给拉回来的。第二日一早却又跑去,接连走了六七家药铺医馆,挨个问人什么是“寒疾”何以竟会一发不治,最后倒在一家医馆前,被人救醒了给送回来。

倚红一看就知她扮的是纳兰公,那微俯着笑低语的样,又英朗又温存,还真有几分神似,不禁笑:“原来是纳兰公给取的,这么快就‘问名’了,几时‘纳吉’呀?”说得满楼的人都笑起来。

沈菀咬着下嘴,咬得嘴血来,到底忍不住,放声哭:“什么病会死人那么快?明珠府里金银成山,什么样的好太医请不到,怎么就治不好一个‘寒疾’呢?我那天去渌亭宴演,纳兰公还好好儿的,怎么说病就病,说死就死了?前一天还大宴宾朋,第二天就闭门谢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况且他自己就是谙医术的,那天说起我的名字,还跟我讲青菀的药,怎么倒医者不能自医了呢?”越说越痛,泪直下来,漫过角,混着血迹,看上去平添几分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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