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没完没了地发烧,没完没了地昏睡,没完没了地噩梦,没完没了地呕吐。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醉酒,但是后来不得不承认是病,于是被送到医院打滴。
可是,会吗?会有那一天吗?我真的能够忘记吗?纵然我可以忘记张楚,我可以忘记张国力吗?可以忘记张国力就是张楚吗?
“我说你去郊游了,大概忘记带充电。一两天内就会回来。唐先生让你一回来就给他回话。”
张国力,张楚,我怎样也无法想像,更无法接受,张国力和张楚,怎么可以是同一个人!
小李愣一愣,起去,过了会儿,他转回来,问:“是张楚。你要见他吗?”
小李说,爸爸把电话打到公司里询问我的近况,问我为什么没有开手机。
来。我抓着张楚的手,缓缓倒了下去,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时候护士走来说:“走廊上有个人,长得
帅的,天天下午来这儿转来转去,可是,从来没见他
过哪间病房。”
呕吐,昏迷,噩梦。夜以继日。
满江红,为什么会满江红?是有人呕心沥血,令江也染红如秋天之霜叶吗?我想起那天张楚浴在夕
西照的余晖中的景象,不禁心碎神伤。
心一阵绞痛,我攀住床沿,又是一番扯心扯肺地大吐,不可扼止。
想到张国力,我再次起,呕吐。
小李抱着,痛苦地自责:“如果我可以预知发生什么,那天就一定不会带去你去逛黄叶村,去参观什么雪芹故居。那样,你就不会遇到那个张楚,就不会从此变成一只盲目的蝴蝶,醉死在一朵
儿下面。如果你肯仔细看看我,未必不会发现我有更多的优
…”
“小李,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不,追的蝴蝶并不盲目,相反,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有
前一亮的
觉。有些人,是天生的发光
。我疲倦地安
小李:“你当然有很多优
,我不是看不到,只是…”
“他长得什么样?”
可是,就算没有去黄叶村,没有遇到张楚,小李也不会是我的选择对象,因为,我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张国力!
“不。”我说,疲倦地阖上睛。相见争如不见。见了又能如何?我已经没有心了。我的心已经呕吐净尽。等我彻底将心吐
净,我的病就会好,我会忘记张楚,也忘记张国力,重新
回无忧无虑的唐诗。
“老歌吧。”我其实并没有兴致听歌,可是不忍拂他的兴,只得随便一曲“就是这张吧,《满江红》。”
我不会怒发冲冠,也没有壮怀激烈,可是,我倒也真想仰天长啸呢。
梦中,我不知疲倦地跋涉,不知自己到底要去哪里,要寻找什么。
“大大,斯斯文文,穿青
西装。”
“一次就够了,”我息着,悲凉地说“有些人,哪怕你只看他一
,甚至不用他说一句话,你已经觉得认识他有一辈
那么久,愿意毫无条件地信任他,追随他,可以为他付
所有的
情,甚至生命。对于男人而言,这叫领袖力,对女人,就是
情。”
“那你怎么跟我爸爸说的?”
小李来看我,带来书籍和CD:“不知你喜
听什么,就各式各样都拿一些。喏,港台抒情曲,
歌,老歌,听什么?”
“只是不被你珍惜是吗?比起张楚来,我所有的优都成了小儿科,不置一哂。”
我抓住床沿,猛地大吐起来,直要将心也呕。
神思若有所悟,飘向不知年的远古,那里有硝烟,大漠黄沙,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可是转
成空,颠倒黑白。想当年,岳飞在风波亭里,蒙不白之冤,莫须之罪,
恨而逝,呕血
“不是的,不是的。”我弱地摇着
“我当你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可是,再
的友情也不是
。友情可以一天天积累,越积越
,
却不一样,它可以在瞬间穿透人的心,就仿佛真的有一支丘比特神箭,瞄准了人一箭穿心。如果没有遇到真
,也许友情也可以在积累中转化为
…”
远隐隐有音乐传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
,空悲切…”
小李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愣愣地说:“可是,你才只见过他两次。”
激亢古朴的曲调淌在病房中:“怒发冲冠,凭栏
,潇潇雨歇,抬望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可是遇到了真正的之后,友情就只能是友情,再也停滞不前了。是吗?”小李打断我的话,顾自一遍遍悔恨着“唐诗,我真是后悔带你去黄叶村,如果那天没有去过黄叶村该有多好。”